沈荷香愣住了,林燦一直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從來沒這麼忤逆過!
薑寶沒有再理會人,開始整理衣服。她摸了摸口袋,裡麵有十幾塊錢,還有一串鑰匙。
床上的人一身狼狽,領口還有水漬,但卻像是落難的貴族,而不是悲慘的少女……心裡突然冒出的想法讓沈荷香大吃一驚。
林燦突然變得陌生了起來,她決定在氣勢上壓過人,拔高聲音又說:“你什麼意思啊?”
薑寶低頭看著床前的帆布鞋,她有潔癖,隻是現在也沒有其他的選擇,總不能光著腳走出去,這更臟。
她下床穿好了鞋,開口問擋住路的女人:“你是林燦的舅媽?”
“我不是你舅媽還能是誰!你到底怎麼了?”沈荷香更加迷茫,轉頭又問護士:“她是怎麼回事?”
護士吞吞吐吐的說:“溺水窒息超過六分鐘大腦就會出現不可逆的損傷,不過她當時搶救的及時,應該就三分鐘左右,我建議可以做個更詳細的檢查。”
話音一頓,輕聲的又說:“病人的情況才好了點,最近千萬不能再下水拍泳裝。”
沈荷香心裡‘咯噔’了下,沒想到還真的傷了腦子,不能下水那自己到手的錢不是要飛了?
薑寶心下了然,難怪感覺頭重腳輕,原來是溺水窒息過,等等,自己現在不會雪上加霜還傻掉了吧。
很快她打消了擔心,幾年後林燦回到薑家那會兒腦子沒問題。
2015年10月,她是麻省大二學生,參加學院辯論賽前夕突然低燒生病缺席。
後來才知道是薑燦被人推下水病了一周,她也跟著生病了好幾天。
時間對上了。
沈荷香琢磨了半響,開口又問:“小燦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去檢查?”
她不願意再花冤枉錢。
“我不去檢查,也不去拍泳裝照。”薑寶說完就走出了病房,裡麵的味道讓她覺得呼吸不過來。
林燦說不去檢查,沈荷香還鬆了口氣,但她聽到後半句臉色又垮了。
沈荷香本來準備勸導幾句,但看薑寶臉色蒼白,又想到剛才護士說得話……轉念決定讓對方休息幾天。
這是她的搖錢樹,得細水長流才行。
“那就不去了,小燦我們先回家吧,你得快點好起來,都答應了彆人不能耽誤太久。”
薑寶邊走邊擺弄手機,輕輕點了下頭。
諾基亞徹底沒電黑屏了,她現在身上也沒錢,得找個地方把手機充電開機,才能和外界聯係。
沈荷香見對方答應,心裡也鬆了口氣,她出了醫院大門,就在路邊打了個的士。
這邊不是市中心,薑寶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很多建築年代久遠,看起來有些破敗。
二十分鐘後,的士靠邊停了下來,薑寶跟著沈荷香下了車。
這個小區位於寧市三環邊緣,總共就幾棟樓,綠化少的可憐,薑寶跟在女人身後,邊走邊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契機,她突然回到幾年前……還變成了林燦,不過在緩過神後薑寶漸漸冷靜了下來,思索下步要怎麼辦。
身後響起一陣‘突突突’聲,幾秒後噪音源的摩托車停在了薑寶身邊,騎車的男人嬉皮笑臉的伸手推了她一把。
薑寶本來就情緒低落,頓時就要炸了。
有病是吧!
沈荷香卻笑了起來:“你回來了啊?”
薑寶怔了下,原來是認識的。
“不是說林燦今天要去拍寫真嗎?你們怎麼沒去啊?”摩托男問。
沈荷香:“她身體不舒服啦。”
摩托男打了個哈欠:“那好吧,真是事多,媽你答應我換手機的,我要iPhone6s Plus,128G的7788,你給我八千整數就好。”
沈荷香:“你不是年初才換手機嗎?怎麼又要買?”
“這是新款,我上個月就買還得溢價兩千,我已經幫你省錢了,再說我現在工作了,得用好點的手機才有麵子!”摩托男振振有詞的說。
沈荷香對兒子有求必應,問兩句點頭答應了。
她的餘光打量著林燦,如果不是她生病,今天已經兩萬塊進賬了。
林治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薑寶,笑著說:“林燦你的寫真出來了,送我幾本唄,我幾個兄弟都想要。”
彆說林燦長得還真好看,他的朋友們每次見到,都眼睛移不開……還各種打聽。
薑寶沒說話,這都是這麼玩意啊?!
薑寶作為薑家千金,見到的人從來對她都是和藹尊敬的,這才變成林燦的第一天就被突破了下限。
林治見對方不搭理自己,不滿的又說:“你傲什麼啊?我和你說話耳朵聾了嗎?”
他上前準備拉人,薑寶退後一步躲開了。
沈荷香知道自己的兒子脾氣不好,林燦平時不會和人爭執,但是今天卻像變了個性子,她怕把關係鬨得太僵,打圓場說:“好了,我們回家吃晚飯吧。”
林治冷笑一聲:“我是沒心情吃飯了,你給我錢,我去找於娜娜吃宵夜。”
沈荷香掏出了五張百元大鈔賽到了對方的手裡,摩托男接過錢一陣風似的的消失了。
薑寶以前就隱約知道林燦的家人對她不太好,不過她沒有想到會這麼過分。
她心情複雜的跟著沈荷香進了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