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042章(2 / 2)

“沒錯,我們就是看誰力氣更大。”

眾人:“……”

看出來你倆很怕陸掌櫃了。

“有沒有聞到糊味?”嶽殊問。

薛關河驚跳而起:“我的菜——”

鍋蓋一揭,菜糊了。

廚房的鬨劇陸見微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她裝作不知情,吃飯時間推遲也沒點破。

薛關河卻忐忑極了。

他深知,客棧裡沒什麼是掌櫃不知道的,他今日犯了錯,掌櫃的卻什麼也沒說,是不是已經不想再管他了?

對於一個要放棄的人,沒必要浪費口舌。

他越想越難過,洗碗的時候摔碎一隻碟子,他去撿碎片,不小心被碎瓷片割破了手指,血咕嚕一下流出來。

鮮紅的顏色刺得他眼睛發脹發酸。

掌櫃的真不打算要他了?

張伯和阿嶽要去江州盤鋪麵,等盤好了鋪麵,掌櫃的就要去江州。

他怎麼辦?

掌櫃的會不會把他留在這裡看店?

他不是不願意看店,他就是有點落寞,有點恐慌。

掌櫃的教他的心法和刀法足夠他受益終身,他是應該滿足的,做人不能太貪婪,可他就是沒忍住,還因為心情不好朝阿耐發脾氣。

若在以前,他肯定不敢在“師父”眼皮子底下這麼鬨。

是掌櫃的待他太好了,他才這麼矯情。

薛關河反思自己的時候,阿耐端著藥膳回到房間,鼓著臉跟溫著之抱怨。

“我好心好意安慰他,他竟然跟我陰陽怪氣,真是好心沒好報!”

溫著之揭他的短:“你陰陽怪氣的時候,彆人也是這麼想的。”

阿耐:“……公子,你到底是哪邊的啊?”

“是你先攛掇著動手的。”溫著之慢條斯理喝著藥膳,“我知你是想讓他發泄出來,小薛溫善,事後能領會你的用意,若是碰上遲鈍的,你豈非吃虧?”

阿耐眉開眼笑:“還是公子懂我。我又不傻,薛關河是什麼樣的性子,我還能不清楚?”

“可你差點壞了陸掌櫃的規矩。”溫著之笑問,“不怕被陸掌櫃責罰?”

“她罰我就得罰她徒弟,我才不怕。”

溫著之放下碗,漱了口,淨了麵,擦乾雙手,這才道:“隨我去與陸掌櫃說明緣由。”

“陸掌櫃肯定都知道。”阿耐踟躕不想去。

“壞了彆人的規矩,要道歉。”溫著之語調和緩,卻不容置疑,“來。”

阿耐嘀咕:“我看就是托詞。”

“說什麼?”

“沒!”

陸見微吃了飯,坐在廊下曬太陽。冬日午後的陽光和煦而不失熱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金刀商行的人整理貨物行囊,來來往往熱鬨得緊。

等明日之後,客棧裡就沒什麼人了。

“陸掌櫃。”溫著之轉著輪椅停在她身側,“方才阿耐與薛小兄弟動手,壞了客棧規矩,請見諒。”

阿耐低頭悶聲道:“陸掌櫃,我不該動手,對不起。不過,薛關河今天很不對勁,要不您還是問清楚吧。”

他素來心直口快,溫著之已經習慣了,聽到這話,卻也忍不住扶了扶額。

陸見微懶洋洋道:“小孩子練練拳腳,沒什麼,你們倆沒用內力,不算壞了規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陸掌櫃,他年輕,說話沒個輕重,你彆放在心上。”溫著之麵色誠懇。

陸見微冷不丁問:“溫公子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七。”

“瞧著不像。”陸見微目光掠過他的臉,揶揄笑道,“有無保養的方子,分享一下?”

溫著之:“……”

眾所周知,武者等級越高,身體老化的速度就越慢,在年紀越小的時候達到越高的等級,麵貌會越顯年輕。

如藍鈴,六級武者,近四十歲的人瞧著不過三十。

溫著之為三級武者,按常理說,三級及三級以下尚不具備駐顏之效,他卻看上去最多二十出頭。

故陸見微調侃他駐顏有術,不是沒有道理。

溫著之竟真的思索了下,認真道:“早睡早起,飲食規律,多看書,心緒舒暢,這些足矣。”

“……”陸

見微被他打敗了。

阿耐忍不住問:“陸掌櫃,您多大?”

眾人一直猜測陸見微等級高,卻也沒有將她年齡往大了猜,是因為一種玄妙的感應。

雖說高級武者駐顏有術,但同為武者,多多少少還是能瞧出對方的真實年齡。

所以陸見微莫測的等級和較低的年齡,才讓諸多江湖客驚訝不已。

他們對陸見微的年齡猜測,不超過三十歲。

具體多少,沒人敢問。

陸見微大方坦然:“二十五。”

“你真的這麼年輕?!”阿耐驚呼一聲,惹得其餘人看過來。

都是耳力非凡之人,聽得清清楚楚。

陸掌櫃竟然才二十五歲!

藍鈴連功也不練了,從二樓飛身而下,上下打量陸見微,大感驚奇:“我原以為你即便不超三十,也有二十七八。”

“為什麼?”

“燕非藏打不過你,”藍鈴說,“彆看他現在六級,他也是二十五歲才到五級的,已經算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天才。”

燕非藏:“……”

不要拿他舉例,臊得慌。

藍鈴說出所有人的心聲:“你真是可怕。”

陸見微:“……”

說起來,她也是二十五歲才到達五級的。

隻是真相無法言說。

眾人的驚歎崇敬,不僅不會讓她飄飄然,反而讓她生出極大的壓力。

她仿佛踏在一根極細極脆的鋼絲上,一旦暴露出弱點,等待她的將是萬丈深淵。

故而,扯大旗還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大家之前都懷疑她有個底蘊深厚的師門,那她就慢慢坐實這樣的猜測,彆有用意的人動歪心思前,或許還得掂量掂量。

在擁有絕對的實力前,她必須保持神秘。

“我隻是一個客棧掌櫃,”她淡然一笑,“哪裡可怕?”

藍鈴嗔道:“陸掌櫃,你以為外頭兩隻蠢熊為何不敢進來?”

黑風堡先前也不是怕事的人,往往還是他們先挑起事端,黑厚黑重兩人更彆提了,仗著家業和六級實力,也沒少欺負人。

可他們在八方客棧受了那麼多屈辱,卻連個屁都不敢放,這還不能證明陸見微的可怕之處?

陸見微心道:他們若知道她隻有五級修為,鐵定立馬衝進來報仇雪恨。

“你倒不如想想,該怎麼在黑風堡的圍堵下逃脫。”

“這不是有你在嗎?”

陸見微挑眉:“我若離開了呢?”

藍鈴:“那奴家就跟著你。陸掌櫃,你可千萬不要拋棄奴家呀。”

“……”

眾人無語,你一個快四十歲的人找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姑娘保護,要臉嗎?

陸見微正欲答話,目光忽地一頓,投向左側院外方向。

有人來了。

她側首時,餘光恰好掃過溫著之,捕捉到他竟也往那個方向微微側了下。

這是武者發現動靜時的下意識反應。

人還離得遠,在場除了她,就隻有溫著之有所察覺。

她靠的是係統,他靠的是什麼呢?

總不可能是三級內力吧。

約莫盞茶工夫,院外傳來陣陣馬蹄,眾人皆有所覺,紛紛往院門外看。

從經驗上來說,每次客棧出現新的客人,都有可能發生許多有趣的事情。

誰能不愛八卦?

來人禦馬停在門外,麵貌看似三十多歲,一彎鷹鉤鼻極具特點,目光掃向院內眾人,最終停在藍鈴臉上。

“藍鈴,你在外耽擱太久了。樓主有令,著你儘快回去複命。”

……”

院內靜默,無人開口,彼此麵麵相覷。

終是阿耐承擔了所有,打破沉寂:“這人誰啊?”

“咳,”金破霄摸了摸鼻梁,“想必是千裡樓夏懷穀夏前輩。”

“哦。”阿耐點點頭,轉向藍鈴,幸災樂禍道,“找你的,你倒是回個話啊。”

藍鈴扭頭翻了個白眼,死小子,真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夏老驢,你來乾什麼?”她問得毫不客氣。

夏懷穀臉色一綠,出言諷刺道:“藍鈴,你殺了柴昆,這次闖了大禍,若非樓主有令,我才不願送這個信。你想違抗樓主之命?”

“我殺了柴昆?笑話!”藍鈴麵若寒霜,“夏老驢,我在樓裡當長老,兢兢業業為樓裡辦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輪得到你來汙蔑我?!”

夏懷穀冷笑一聲:“我哪敢汙蔑藍長老?看看這是什麼!”

他掏出一塊令牌,伸手一揚。

“樓主令在此,你敢抗命?”

藍鈴瞳孔驟縮,壓低嗓音道:“我不信。樓裡沒有為我查明真相?”

“自然是查了,”夏懷穀收回令牌,高高在上道,“但沒有證據證明人不是你殺的,你就莫要狡辯了。念在你多年為樓裡效力的份上,樓主願意為你向黑風堡說情。”

藍鈴死死盯著他,胸腔劇烈起伏。

“什麼意思?”

夏懷穀勾起唇角,目露輕蔑:“意思就是,樓主願意為你向黑風堡賠付重禮,以此保你一命,你該感謝才對。”

眾人:???

這麼不講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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