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無名功法有所感應,加上係統地圖上的綠點顯示,便確認無疑。
夥計苦著臉道:“好吧,你不願告訴我,我也不強求,但你總得讓我做個明白鬼吧?陸姑娘,你師從何門何派啊?”
這個答案,其餘人也想知道。
能隨手拿出白玉靈芝丹詐人,這得是什麼樣的家底?
得罪人了!
鄭原石芳心知他們魯莽,怕是已經叫人厭惡,不敢再叫囂著丹藥,隻安靜在旁聆聽,待知曉此女師門,再依江湖規矩致歉便可。
陸見微卻沒回答,看向鄭石二人。
“人贓俱獲,二位還有何指教?”
“不敢。”鄭原抱拳道,“今日冒犯陸姑娘,實在抱歉。”
石芳也道:“陸姑娘,方才丟了丹藥,憂心急切,有失分寸,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陸姑娘神機妙算,替我們捉了賊人,鄭某感激不儘。”
“此乃謝禮,請陸姑娘笑納。”石芳從懷中掏出五張麵額千兩的銀票,遞向陸見微。
靈劍門弟子嘲諷:“方才不是說沒帶錢?”
“嗬,聽他們胡扯,誰賀壽不帶足了銀錢以備不時之需?”
“不對呀,方才陸姑娘說找到解藥五千兩,這五千兩隻能算是酬勞,不能算謝禮吧?”
“嘖嘖,酬勞不提,隻說謝禮,把人當傻子呢,人陸姑娘雖不差錢,卻也不能這般糊弄吧。”
兩人一唱一和,直說得鄭石夫婦羞憤難當。
可靈劍門的人也不好惹。
方才出手,是因為他們丟了寶貝,占著公理,眼下卻是他們失了道義。
鄭原整張臉脹得如煮熟的蝦子。
“陸姑娘,我們身上隻有這麼多,這五千兩當做謝禮,至於賠禮,可否等我夫妻二人入城後再送過來?”
陸見微笑眯眯地收下。
“好說。”
鄭石夫婦鬆了一口氣,卻聽靈劍門弟子道:“你們蠻橫無理,打傷我們怎麼算?”
“方才的診金藥費,由鄭某承擔,待壽宴之後,賠禮也會送上。”
臉都丟儘了!
鄭原以前遇到這等事,都是揮刀震懾彆人的,哪裡會這般憋屈?
若非燕非藏幾人阻攔,他們早就從酸菜壇子裡搜出解藥了,何須賠了夫人又折兵?
靈劍門弟子:“這還差不多!”
一直沉默的阿迢趁勢開口:“解藥一顆五十兩,要嗎?”
石芳嗓子胸口疼到現在,總不能這副模樣去拜壽,隻好吞下怒意,咬牙切齒道:“要。”
她掏出五十兩碎銀,收獲一枚解藥。
解藥入口,疼痛立刻消減,腦子也清明大半。
“陸姑娘,此人偷盜丹藥,還是送給周老前輩的賀禮,不如將他交給我們,帶去周府說明緣由,由周老前輩和其餘俠士定奪。”
“彆啊!”夥計哭喪著臉道,“我不過偷了一顆藥,現在藥也找到了,放了我不行嗎?”
鄭原刀鞘擊地,怒喝道:“你偷了寶貝還想讓我們放過你,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照你這麼說,偷白玉靈芝丹的就應該受到懲罰?”夥計反問。
“當然!”鄭原伸手就要拽起他。
夥計臉上驚怕消失,冷笑道:“那就讓周老前輩評評理,你們為奪取丹藥,殺害一家六口的性命,是不是應該以死謝罪?”
靈劍門弟子倒吸一口涼氣。
“殺人?你們真殺人了?”
石芳氣息一滯,色厲內荏道:“你們沒殺過人?”
兩人
一時語塞。
哪個江湖客手裡沒幾條人命?
“燕前輩,陸姑娘,鄭某隻是攜重金求取丹藥,怎料那家人坐地起價,一顆藥要我們萬金,我和芳娘一時義憤,便與他們起了衝突。”
鄭原認真解釋,沒有絲毫負罪感。
江湖客都是這般行事的,他做的與旁人做的沒有不同,打打殺殺不過家常便飯,死了隻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陸見微心中有些不舒服,即便知曉這些人的三觀與自己不符,事情真發生在眼前,依舊無法理解。
“解了他的穴。”
燕非藏依言解開穴道,夥計立刻躥起,在他的威壓下沒能逃脫,隻好向陸見微說情。
“陸姑娘,我就是看不慣他們殺人奪寶,這才出此下策,我也沒害人性命,能不能放了我?”
“你差點誤了我的事,還想走?”石芳不願放過他,“陸姑娘,請將他交予我們處置,我倒要看看,周老前輩會不會為我們做主。”
陸見微:“……”
殺了人,奪了寶,還想找人說理?
他們真覺得周老前輩及交好的江湖客會站在他們這邊?
如果真是這樣,那江湖確實是爛透了。
“此事與我無關,我隻是被牽涉進來的過路人。”陸見微神色淡淡道,“我找藥隻是不想被潑臟水。”
薛關河會意,忙道:“掌櫃的,我們該趕路了。”
“走吧。”
話音剛落,夥計便一溜煙逃走,輕功極為精妙。
鄭原氣得跺腳:“日後再遇到他,我定將他大卸八塊!”
“原哥,時辰不早了,趕緊進城賀壽。”石芳恨恨道,“我大致猜出他是誰了,肯定有機會的。”
一行人終於離開客棧。
客棧掌櫃關上院門,一屁股坐到地上,後怕地哭起來。
這營生他沒法乾了!
從客棧到東流城隻一條官道。
陸見微乘坐馬車,其餘人都騎馬而行,唯有阿迢徒步綴在後頭。
薛關河瞧著不忍,詢問陸見微:“掌櫃的,咱們要不要租個位子給阿迢姑娘?”
陸見微好笑道:“為什麼?”
“她在後頭追不上我們,怎麼還債啊?”
小客再次感歎:“以前多好一孩子。”
“你當真以為他是心疼錢?”陸見微應了薛關河的話,“你問問她。”
薛關河減緩車速,扭轉脖子朝後頭問:“阿迢姑娘,你要不要坐車?走一趟二十文。”
阿迢:“……”
她沒應答,卻也沒拒絕他的好心,加快腳步,躍至馬車轅座,同他並肩。
二十枚銅板放入車廂。
薛關河嘿嘿笑了聲,揚起馬鞭,加快車速。
行至東流城,鄭石夫婦急著去拜壽,想等拜壽後再送酬勞。
燕非藏持刀攔下他們。
“我們要趕路。”
二人無法,隻能先去錢莊,取了五千兩銀票,交給陸見微。
短短半日,陸見微賺了一萬兩,連帶著街邊的攤販都可愛起來。
沒有旁人在,薛關河終於尋到說話的機會。
“阿迢姑娘,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阿迢:“去江州。”
“你也要去江州啊。”薛關河驚喜道,“那後麵跟我們同行吧。車費不貴的。”
阿迢沉默。
“對了,你之前在望月城,也是這麼救人賺錢的?”薛關河的性格很難冷場,“你真厲害,等再救幾個人,就能還清欠款了。”
“……”
“你去江州乾什麼呀?”
阿迢:“賺錢,還
錢。”
“你不會是聽到我們要去江州,為了還錢,才決定去江州的吧?”
“在哪都一樣。”
薛關河煞有介事地點頭:“也對,咱們江湖客,不就是四海為家嘛,沒闖蕩過江湖的都不算江湖客。”
阿迢:“……”
陸見微輕笑:“阿迢去過的地方,比你多得多。”
“好像也是哦。”薛關河興奮道,“你一直跟著胡九娘漂泊,你都去過哪些地方,能不能給我說說?”
阿迢:“你的刀法很不錯。”
她的話題轉移得很成功,薛關河沒有絲毫遲滯,絲滑地接了話題,有些自得又有些崇拜。
“都是掌櫃的教得好。”
燕非藏加入刀法話題:“刀技確實不錯,但你沒能使出全部威力。”
“是我太笨了,沒學好,你是沒看過掌櫃的使刀,那才叫厲害。”
“刀法叫什麼名字?”
“掌櫃的說是‘卷霜刀法’。”
“有空切磋切磋。”
“那太好了!”
兩人就著刀法的話題越聊越深,已經忘了挑出話題的阿迢。
阿迢鬆了口氣,靠在車門旁閉目養神。
車行至西市,薛關河終於停了說話。
“掌櫃的,我去買些草料和乾糧。”
每到一個城鎮,他們都會進行一次補給。
陸見微:“去吧。”
不多時,薛關河大包小包回來,再次駕著馬車趕往城門。
眼看就要出城,數人策馬飛奔,急至城門口,將他們攔下。
“燕哥哥!你果然在這裡!”
陸見微陡然直起身體,豎起雙耳。
有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