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2 / 2)

“為了歸屬感和榮譽感,還有一些競爭壓力。”

“什麼意思?”

“眼下客棧的夥計都是夥計,表麵上看大家都為客棧勞心勞力,但還是缺乏了內在的凝聚力。這也有我的原因,畢竟我的‘師門’太過神秘,他們觸摸不到,沒有實感,就生不出更深的歸屬感。”

“你是想通過收徒,激發他們內心的向往?”

“算是一方麵原因,”陸見微說,“但還有另一方麵,若是有製定規則的那一天,我希望我的想法和計劃他們能夠毫不猶豫地執行下去。”

小客感慨:“微微,你的心態真的轉變很多。”

“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陸見微堅定道,“這樣穿越回家後才能獲得更豐厚的獎金,不是嗎?”

小客:“……”

收回剛才那句話,宿主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愛財。

夥計們全都聚在堂中。

“掌櫃的,您叫我們來有什麼吩咐?”薛關河問。

陸見微環視眾人,門外阿耐探頭探腦。

她隨口吩咐:“去叫你家公子,一起做個見證。”

“好嘞!”

阿耐飛奔而去,很快推著溫著之過來,臉上滿是好奇。

所有人都在等陸掌櫃發話。

“叫諸位來,是有要事宣布。”陸見微語調和緩,卻在眾人心湖投下一塊大石,“我打算收徒。”

夥計們:???

“收徒?”薛關河差點蹦起來,既興奮又忐忑,“掌櫃的,您要收誰做徒弟?”

一直以來,他雖自詡是徒弟,但沒有正式行過拜師禮,掌櫃的也不讓他喊師父,他心裡麵都虛得很。

陸見微故意逗他:“我打算收阿迢和雲娘子為徒。”

“那、那挺好的。”薛關河先是高興又是失落,“阿迢,雲姨,恭喜你們。”

“先彆忙著恭喜彆人,”陸見微笑道,“入我師門,就必須要遵守師門規矩,如若違背,輕則廢除武功,趕出師門,重則以死謝罪,聽清楚了嗎?”

薛關河愣住。

“你發什麼愣?”阿耐急得推了他一把,“還不快跪下拜師?!”

“哦!”薛關河雙膝一屈,咚一聲跪到地上,利落磕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阿迢和雲蕙也誠心拜倒。

“以後還和之前一樣,叫我掌櫃,儘心為客棧做事。”

“是!”

阿耐適時端來三盞茶,“快敬。”

“掌櫃的,請喝茶。”

三人依次敬了茶,完成拜師儀式後,在陸見微的囑咐下起身。

薛關河後知後覺:“掌櫃的,咱們怎麼排位啊?”

他比阿迢先入客棧,年紀也比阿迢大,肯定是師兄,但是雲姨大了他一個輩分,以後怎麼稱呼?

眾人也被問住了。

“按入門時間長短,關河為大師兄,阿迢為二師姐,雲娘子為小師妹。”陸見微自己也被逗笑,“私底下,還跟以前一樣。關河,你是師兄,擔負教導和監督師妹的職責,可記住了?”

“記住了!”薛關河嘴角咧得大開,“掌櫃的,我一定不辜負您的厚望!”

他是大師兄了!太好了!

陸見微收斂笑意:“彆高興得太早,入了師門後習武隻會更加嚴苛,每半年進行一次考核,考核不達標者,有一次補考的機會,補考再不達標,就自己看著辦。”

三人神色一凜,必須達標!

“阿迢,你以前跟著胡九娘,學過粗淺的心法,但並不適合你。”陸見微取出準備好的秘籍,“此心法叫《常歡喜》,適合你的根骨,希望你認真學習,勤勉修煉。”

阿迢鄭重接過。

“你雖隻對醫毒感興趣,但身為醫者,必須要有自保能力。我這裡有一本適合你的武技,你想不想學?”

“想!”

“好,”陸見微給她定下目標,“從今日起,一個月內,修為提升至四級,我再將武技給你。”

阿迢如今是三級中期,原本的心法太過低劣,導致她遲遲未能進階,有了適合根骨的心法,修習速度定然不慢,一個月足夠了。

至於醫毒之術,她的基礎已經相當紮實,需要的是疑難雜症練手。

她承諾:“我一定做到。”

陸見微轉向雲蕙:“雲娘子,你既已拜入師門,我便不會看在你比我年長的份上對你鬆懈,我隻會對你更嚴格。你學武遲,若是不比旁人更加努力,隻會跟他們的差距越來越大。”

她對雲蕙還是很有信心的。

雲蕙看似柔弱,實則很有韌性,練武雖晚,可根骨算是上佳,加上完美匹配的心法,未來不會太差。

雲蕙深吸一口氣:“掌櫃的,我明白。”

她會比旁人更加勤奮刻苦。

陸見微將心法《細雨曉晴》遞給她,“我同樣給你設立目標,兩個月內修習至三級,再教你武技。”

“是!”

“關河,輕功就由你傳授。”

薛關河連連點頭:“掌櫃的放心,我一定教好。”

收徒大事就此結束。

新鮮出爐的三個徒弟自然興奮欣喜,其餘夥計也為他們高興,但心裡麵隱隱有些不甘和失落。

燕非藏:“恭喜。”

梁上君厚著臉皮說:“掌櫃的,我也想拜您為師。”

“你不真誠,我教不了。”陸見微回道。

梁上君委屈:“我哪兒不真誠了?我是全心全意待在客棧做事的,您看我現在還往外跑嗎?”

“我連你名字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可是您那晚送我易容術了呀。”

陸見微:“我不僅送你易容術,還送了阿嶽心法,並答應給燕非藏定製寶刀,這是對你們在滇州全力守護客棧的獎勵。”

“陸掌櫃,你師門的易容術實在精妙,”梁上君先誇了一句,而後委屈道,“可惜隻有上冊。”

阿耐哼笑:“梁神偷,做人不能太貪心。”

“可是我每天抓心撓肝的,難受哇。”

薛關河幸災樂禍:“要不我給你掏掏?”

拜師結束,陸見微回房。

“微微,”溫著之在院門口叫住她,“你的師門,除了賺錢的任務,還有其它?”

“指揮使好敏銳,”陸見微俯身湊近,壓低聲音笑問,“你還猜到了什麼?”

溫著之不由屏住呼吸:“猜不到了。”

“那為何這麼問?”

“以前的陸掌櫃,是位瀟灑的看客;如今的陸掌櫃,更像是韜光養晦的猛虎。”

“從看客到老虎,差距有些大。”

“待猛虎從沉睡中醒來,山林必會驚天動地。”

陸見微搖首:“我勢單力薄,哪裡算得上猛虎?即便是,外頭那些餓狼蜂擁而來,猛虎也躲不過。”

“我可以幫到你嗎?”溫著之問。

陸見微揶揄:“倘若你助我成勢後,我也以勢壓人,不顧無辜人的死活,你怎麼辦?”

“屆時我已不是玄鏡使。”他說。

陸見微彎起唇角:“這麼肯定?”

“嗯。”

“玄鏡使的職責是除暴安良,即便你不再是玄鏡使,也不會對旁人見死不救吧。”

“不知道。”溫著之神色坦然,“我隻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在豐州時,陸見微就發現他有點瘋,滇州時印象更加深刻,而現在,這種遊走在黑白邊緣、不會死守規矩的隨性肆意恰恰戳中了她心中某個點。

她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當他是玄鏡司指揮使時,他會恪守律法;當他不再是指揮使時,遵循的隻會是他認為該做的。

她能領會話意,是因為她自己也是如此。

在現代社會,她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可到了這個世界,她輕易就接受了取人性命這件事。

殺人後的觸動或許有,但也隻是一點點。

“說好了幫我,以後可不能賴賬。”她眉目堆起笑意。

溫著之:“不會。”

“我現在就有個小忙需要你幫。”

“好。”

陸見微:“阿嶽天賦很好,你幫我多教教他。”

優質的教育資源就在眼前,不用白不用。

“好。”沒有半點猶豫。

“我先回房。”

衣袖被拽住。

“怎麼了?”

“他們守護客棧都有獎勵。”

陸見微失笑:“你想要什麼獎勵?”

剛問完,就察覺到對方的目光掠過她的眉眼,停落在唇角。

意思顯而易見。

一個親親而已,何必吝嗇?

她俯身——

“公子!”阿耐的聲音驟然傳來。

他跑近了,發現陸見微也在,不由收斂神情。

“何事?”溫著之轉過輪椅,神情淡淡。

阿耐瞅了一眼陸見微。

溫著之:“說。”

“是。”阿耐敏銳感覺到他心情不愉,語速飛快,“江湖傳出消息,有位武者途徑望月城外,為避雨,躲進一間無人客棧,竟在裡麵發現了‘極地金蠶’,如今不少江湖客都趕往那間客棧,想尋覓‘極地金蠶’的蹤跡。”

陸見微:“……”

望月城外,無人客棧,說的是她即將建成的主店嗎?

有人闖進去小客能不知道?

又拿極地金蠶潑臟水?

她確認了,就是有人在針對她。

客棧無人,九級武王的威懾不複存在,因‘極地金蠶’的消息趕過去的江湖客很有可能互相殘殺。

無論是否有人傷亡,出現‘極地金蠶’的八方客棧都將成為眾矢之的。

九級武王又如何?總不能把所有江湖客都殺光。

第一次受製於九級武王,第二次呢?第三次呢?

人的貪欲是無法遏製的。

他們會忍不住想,九級武王是不是用了‘極地金蠶’。

江湖上或許會相繼曝出武者內力被吸的消息,而這些惡性.事件都將扣在八方客棧頭上。

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客棧開不下去,她因為江湖風雨不得不躲回師門。

“微微,”溫著之抬首,“他們在忌憚你。”

陸見微無奈輕歎:“我隻是一個客棧掌櫃而已。”

阿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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