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大姑娘回家,這胡氏娘家與林楚虞有什麼關係?
還是林許最先反應過來,蹭的一下站起來,臉色有些發白:“是京城來人了?”
那丫鬟想了會兒,急急忙忙道:“對,對,是說京城來的。”
這下,眾人了然了。
是林楚虞表家來人了。
楚虞的母親原本是將軍府裡出來的,那將軍府啊可不得了,容將軍是救過皇上的大功臣,那容老太太還被封了誥命呢
當初若不是顧顏非要嫁給林許這個小商人,不顧容老太太反對跟家裡斷了聯係,林許怎麼可能娶到容將軍的妹妹呢。
王氏一下慫了,縮到後頭不敢說話。林許和胡氏出去迎接,王氏就拉著楚虞道:“剛才嬸嬸我可真是為你好,你明白麼?”
楚虞眉頭微擰,不動聲色的挪開了點:“嬸嬸說的,每個字楚虞都記著呢。”
王氏啞然,不再同她搭茬,反正也是自找沒趣。
沒一會兒鄒媽媽又來了,她也是一頭霧水:“大姑娘,老爺讓你去前邊,說是容家的人要見姑娘。”
楚虞早就想走了,立即應下,抬腳就往園子裡去,剩王氏與林茹林悅兒麵麵相覷。
那個在與林許說話的,是容家老太太身邊的齊媽媽,說起話來甚是威嚴,眼神都不帶瞧胡氏的,一口一個我們夫人,一口一個我們姑娘,說的好像這不是林家是容家似的。
楚虞在拐角處停了會兒,就聽見那個齊媽媽激動的將杯盞摔碎了:“你們林家可真是好啊,夫人病逝卻無人告知母家,還將嫡小姐打發去了寺裡,這天寒地凍的,林老爺可還有良心!”
林許被罵的臉色鐵青,他如今也不是當年那個一窮二白的小商人,哪裡受得了彆人這麼罵,還是一個下人。
但這下人又是容家的下人,還是容老太太身邊的媽媽,林許還真不敢頂撞。
胡氏更委屈,這齊媽媽沒拿正眼瞧她也沒跟她搭茬,但這字裡行間卻都是瞧不起她的意思。
她打斷齊媽媽的話:“這位老媽媽,您這意思好像我們苛待了楚虞似的,我們可沒有啊,她去寺裡可是去給亡母誦經的,那是這孩子孝順啊。”
林楚虞垂眸笑笑,身子忽然晃了一下,小聲說:“鄒媽媽,我頭暈。”
鄒媽媽哎喲了一聲,引得園子裡說話的幾個人都看過來。
下一瞬,鄒媽媽都還沒反應過來呢,楚虞便直直往後頭栽,若不是媽媽眼疾手快,她怕是要磕在這石路上了。
齊媽媽聽到動靜看過來,她從未見過這個楚虞姑娘,並不知她長什麼模樣。
但鄒媽媽一邊攙著楚虞一邊說:“姑娘這身子該如何了得……”
齊媽媽定神看了會兒,心中躥的升起一把火,身子骨挺的直直的走過來,柔聲道:“這位就是楚虞姑娘吧?”
林楚虞虛虛靠著鄒媽媽,兩指並攏壓在太陽穴上,沒去應齊媽媽的話,反而擠出兩滴眼淚來,哭的那叫個我見猶憐。
“鄒媽媽,我頭好暈,看不清路了。”
鄒媽媽手忙腳亂的扶著她,一邊又朝遠處的丫鬟喊:“愣著乾什麼還不快扶姑娘回屋,再叫個郎中來。”
此時,林許和胡氏也走近了。胡氏哎喲一聲,忙抓住楚虞的胳膊,滿臉心疼:“這丫頭怎麼了這是,哪兒不舒服?看著真讓人心疼……”
說罷,她還真做出了一副心疼的模樣。
楚虞一頓,說實在話,胡氏是真的有本事,她那副虛假的模樣做的太像真的了,母親在的時候她也這樣。
是以,楚虞也來勁兒了。
這些年她旁的沒學會,就胡氏這裝模作樣的花樣她可學的真真兒的呢!
“我肚子疼,我想用飯。”她低低的哭著,抽抽搭搭的說出這句話來。
胡氏默了,她抬頭看林楚虞的神色,卻瞧見林楚虞眼裡那股子和她拚命的勁兒,她瞬間悟了。
“你這丫頭,張口就胡說八道,難不成林家沒給你飯吃!”
說完她就後悔了,想起來,方才老爺還真沒讓她用飯……
齊媽媽氣不打一出來,老太太要是知道楚虞姑娘在林家受的這委屈,心裡指不定多酸楚呢。
她拍了拍楚虞的背給她順順氣,吩咐容家來的小廝:“去街上給姑娘買些好吃的,林老爺家的東西,我們容家人可消受不起。”
林許臉色難看,卻不敢反駁齊媽媽半句。
齊媽媽又回頭說:“我看姑娘這行頭也不必拾掇了,直接抬腳跟我上馬車,容家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姑娘的,您就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我看誰敢再餓著姑娘!”
一眾人都默了,容家要帶楚虞走,說到底打的是林許的臉。
可容家那是什麼人家,雖說老太太那一輩也隻是個商賈之家,可卻生了個救皇弟當將軍的兒子,他一個商戶敢跟那樣的人家搶外孫女?
思量過後,林許語重心長朝楚虞道:“你就隨這位媽媽去吧,在容家好好的,日後得了空也回家瞧瞧。”
胡氏小聲補了句:“彆攀上高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楚虞抹了把眼淚:“胡姨娘說的是,我娘說做人不該存著攀高枝的心思,要不總會忘本的。”
胡氏瞪圓了眼睛,誰是姨娘?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其實是一隻小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