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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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停下,楚虞立即就彎腰下了車,連頭都不敢抬,若是仔細瞧,姑娘神色慌張,不似她故作出來的那般鎮定。
她腳步都不停一下,比以往走的都要快,鄒幼小跑才能跟上她。
一直到內院,楚虞這才緩緩鬆了口氣,腿一軟,扶著木欄坐在長椅上,緊緊捏住一邊的裙擺。
鄒幼張了張口,似想問不敢問的模樣,但又覺得這問題實屬荒唐,便咽了下去,換了句話道:“姑娘,那二公子是又欺負姑娘了?”
楚虞從喉嚨裡擠出一聲應答,隨後像是自言自語道:“他就看我不慣,不礙事。”
那頭比楚虞還晚些回來的林悅兒路過長廊,腳步生生一頓,不知是不是跟林茹說了那些話,她看到林楚虞時,竟有些心虛。
不、不過,她說的都是真的,林楚虞自己不檢點,還怕旁人說道?
這麼一想,林悅兒底氣便足了些,目光從楚虞身上移開,目不轉睛的就要越過她。
“林悅兒。”楚虞坐在長椅上,也沒起身,就這麼喊了她一下。
林悅兒猶豫的回過身來,十分警惕的看著她。
就見林楚虞笑著,語氣輕和道:“下次要再讓我知道你在背後嚼舌根,我就讓院兒裡的媽媽掌嘴,罰罰你了。”
林悅兒瞪大眼睛:“你憑什麼?小心我告訴、我告訴族老,你趁家中無人做主,苛待我!”
林楚虞聞言隻笑了一聲,隨後起身走到林悅兒麵前,似笑非笑道:“你娘與人私通,你有臉找族老?林悅兒,你到現在都沒瞧清楚自個兒的位置,我能讓你在後院錦衣玉食,也能讓你吃糠咽菜穿破布衣,你要不試試?”
林悅兒腿軟了一下,雙手揪著帕子,紅著眼眶道:“我、我錯了,我下回不敢了……”
“姑娘,淮三公子來了。”搖竹走過來,看到這麼個情況,不由放輕了聲兒。
楚虞眉頭一挑,倒是也不意外,方才淮景陽沒來得及與她說上話,想必是為了許如月來的。
林悅兒趁這會兒功夫,猶豫著三步兩步離開,楚虞沒叫住她,她便扭頭小跑回了院子裡。
楚虞不急不慢到前廳去,淮景陽一瞧見她就立即起了身,手腳無措的猶豫了半響:“方才你走得急,我有話想說…”
楚虞朝他笑了下,吩咐鄒幼倒茶,隨後坐在主座上道:“淮哥哥請說。”
淮景陽猶豫片刻,唇角一抿,還是說了:“許如月是我表妹,我與她自幼一塊長大,那丫頭……許是因為這些情分對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這才連累了你,不過你放心,這事不會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我也不會輕饒她。”
楚虞愣了一下,沒想到淮景陽竟會同她說這些。
她嘴角彎了彎:“淮哥哥知道她對你存了心思,為何不娶了她,親上加親,豈不更好?”
想必陰氏也樂的高興。
淮景陽憋紅了臉:“我隻拿她當妹妹看,若是要娶妻…”
他抬頭飛快地瞥了眼楚虞,耳根都紅了個遍:“自當要娶喜歡的姑娘。”
楚虞輕輕一笑,沒去回他這番話。
淮景陽看她確實沒因許如月的事兒而責怪他,便鬆了口氣,走前又吞吞吐吐道:“我、我娘挺喜歡你的,若是你願意,過些日子我便讓她去京城,與容老太太說一說。”
楚虞揚了揚眉,她也沒矯情的去問淮景陽要說什麼,這去找老太太,自當是提親的。
楚虞莞爾,低下頭稍稍一想,再抬起頭來就已經是揚著張笑臉回他:“好。”
得了準話,淮景陽心情大好的出了林宅,直往家中趕。
陰氏聞言大喜,她挺喜歡楚虞那丫頭的,若是能早早訂下那再好不過,當即就修書給老太太,說是下月便去京城探望她老人家。
這事就差臨門一腳,與板上釘釘無異,楚虞的心總算定了下來。
若是容庭知曉了此事,想必就善罷甘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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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那頭,聞媽媽正列了個單子拿去書房。公子回江南兩年,卻從未過過生辰,今年也不知怎的,忽然說要設宴。
聞媽媽當然高興,動作麻利的擬了份名單,都是些平素裡有來往的人家,她還特意邀了林茹,就在名單頭一個。
容庭走馬觀花的掃了一眼,直越過了林茹的名字,目光定定落在某個名字上,方才笑了聲:“便這麼定了。”
楚虞收到路家的帖子時心下毫無波動,大抵是因為外祖母修書來,讓她早日回京,說是什麼都比不上終生大事,林家這頭的生意,叫人來打理就好。
楚虞這兩日也正挑著日子回京去,左右在江南呆不到兩日,她便也沒那麼怵容庭了。
“你去擬份禮單,從庫房中挑,到時候送到路家去。”楚虞淡淡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