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庭忽然就拽住他的衣領,亦是壓低聲音道:“老子給你把眼珠子摳出來信不信!”
尤舒琴沒想到容庭會動手,嚇的往邊上退了兩步。
從前尤家風頭正盛的時候,亦是容家風頭正盛的時候,那時候尤滿與容庭在外邊也是沒少惹事,二人也沒少動過手。
但回回都是尤滿被揍的鼻青臉腫,容庭頂多是受點小傷罷了。
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又是在容家,尤滿不情願也收斂了性子,隻直直瞪著容庭沒再說話。
楚虞喚了聲容庭,男人聞言便鬆了手。
本以為他鬆了手就無事了,尤舒琴在一旁剛舒了一口氣,誰知容庭轉身就往尤滿腹中踹了一腳。
尤滿哪裡有防備,橫空撞到了牆上,捂著腹部在地上哎喲哎喲個不停。
容庭這一腳,分明是報複。
容謹與之對視一眼,隨後慢慢收回目光,吩咐莊氏去叫大夫替尤公子好好瞧瞧。
楚虞亦是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忙走過去拉上他:“你怎麼動手了,尤家是來賠禮的,若是傳出去…”
容庭神色淡淡道:“傳出去就傳出去了,他們不占理。”
楚虞一噎,想想也是。
本就是尤家不占理,就算挨了一腳那都算輕的了。
聽說容正喧醒了,容謹哪裡還顧得上尤滿,匆匆趕到安杏苑去。
容芊芊看莊氏也很想一同前往,強揚起笑來:“嫂嫂去吧,這裡我看著便好。”
莊氏感激應下。
容庭牽著姑娘離開,是往未逸軒的方向去,楚虞偷偷抬頭打量他,也沒瞧出他有要去看一眼的意思。
前廳裡,尤舒琴扶著尤滿坐下,一邊扭頭朝門外看,她著急道:“我去瞧瞧大夫何時來,麻煩二姑娘照看好我三哥哥。”
說罷,尤舒琴提著裙擺便往方才容庭走的方向小跑了幾步,終於是追上人。
她目光落在男人牽著身側姑娘的那隻手上,尤舒琴輕聲喚了句:“二公子。”
她走近方才朝楚虞點了點頭:“今日我兄長言行不當,得罪了二公子,這一腳算他活該,我替他向楚虞賠個不是。”
楚虞狐疑的看了尤舒琴一眼,並不知她在賠什麼不是。
容庭對這尤舒琴半分印象都沒有,方才也並未注意過她,聞言,一張臉冷颼颼的,半分好臉色都沒給,牽著楚虞扭頭就走。
尤舒琴愣了,這未免也太沒有風度了!
不說彆的,她一個姑娘家來賠禮,哪怕是敷衍也該給句話的。
尤舒琴一雙細眉緊緊擰在一塊兒,瞧著前麵的兩個人。
前廳裡,容芊芊送走了大夫後又折了回來。
她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我、我二哥哥就是那個性子,不講理的很,今日真的是委屈尤公子了。”
尤滿方才緩過勁兒來,麵色有些陰鬱,聽了容芊芊的話,免不得抬頭看她一眼。
他嗤笑一聲:“你那個二哥哥要是有你半分講理就好了。”
容芊芊正要回話,那頭尤舒琴就回來了,臉色不大好看的樣子。
尤滿也沒有好臉色給她,冷哼著說:“大夫都走了,你去哪裡尋大夫的。”
尤舒琴沉著臉:“回府吧,彆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說罷她便兀自轉身離開,尤滿這傷在腹部,她也不說要扶一下。
兄妹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容芊芊站在長廊下,神情鬱鬱。
忽然,高氏從拐角處疾步走過來,用力擰了一把容芊芊的手臂,容芊芊疼的險些沒跳起來。
“娘!你這是做什麼啊!”
高氏扭頭指著那兄妹二人的背影:“你昨日同我說的時候我便叫你不用想了,尤滿那是什麼人,你二哥哥婚後還收斂了性子,你瞧他會嗎?更彆說今日尤家與容家徹底結了怨,你更是半點都彆想!你爹給你相中了彭家的三公子,有什麼不好的?”
容芊芊眸中憋著淚,那彭家有錢,家底也算厚實,可也隻是個商賈之家,若是能像二哥哥的路家那樣有排麵也就罷了,可彭家沒有啊!
容芊芊不甘心,又同高氏說不通,頂撞了兩句便跑了。
未逸軒裡,楚虞全然不知前廳發生的事,更不知容庭還能被拿來這樣比較。
她站在男人身後,抬手替他揉著肩頸:“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就過去瞧瞧。”
容庭聞言默了一瞬,伸手將姑娘拉到旁邊坐下,將她那雙纖細嫩白的手放在掌心裡把玩著。
“這事過去之後,我們回江南好不好?”
楚虞定定的瞧了他一會兒,京城這裡一團亂麻,他本該在江南當他的路家掌事,不該攪和進來的。
她正緩緩點了下頭,那邊鄒幼便領著丫鬟進來布菜。
那魚腥味還未走近便問道了,一進屋子裡,味道更是濃的很。
楚虞感覺胃裡泛酸,蹙著眉頭忍了忍。
鄒幼將那鯽魚湯擱在圓桌中央:“姑娘,公子特意吩咐了廚房做的魚湯,說是給姑娘補身子的。”
楚虞聞言扭頭瞧了眼容庭,容庭輕攬住她的腰:“最近不是累了麼。”
她耳尖一紅,正要說話,才剛一張口,忍不住起身疾步走到門外,扶著門框,掩著嘴彎腰嘔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