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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嗤了一聲, 懶得理他,愛說不說。
她正欲低下頭繼續喝著碗裡的雞湯, 就被容庭率先捏住了下巴,俯身親了一下。
“分家,分財產, 不過若是容芊芊真嫁去了尤家, 二房怕是在老太太那兒撈不著什麼好處。尤滿是個好色的,哪怕娶了妻也不會安分, 往後容芊芊的日子難熬,二房分了出來,便沒了容家做靠山, 屆時高氏還得求著要回去。”
容庭說這話時就像說故事似的,他是當真不關心容家的家事, 不過他也看的通透,若是高氏有這點眼裡勁兒,也不至於放著好好的清白門戶彭家不要, 肖想那不該屬於自己的尤家。
楚虞正沉思著, 忽然一隻手摸到她小腹上,隔著衣物丈量了一下, 就聽男人嘟囔著說:“怎麼一點不顯懷。”
他說著將手探了進來, 楚虞倒吸一口氣:“你乾什麼呀,這才兩個月自然是不顯懷。”
容庭沒說話, 暗暗算著日子。
頭三個月得小心著, 過了三個月總行了吧。
楚虞隻以為容庭是疼愛著這個孩子, 卻不知容庭現在看著她這小腹,怎麼看怎麼礙眼,恨不能她能馬上生出來丟給奶娘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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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近日壓抑的很,老太太因為容芊芊拒婚的事,對二房一家一直愛答不理,這低迷的氣氛一直到容瑤瑤議親,老太太臉上才又有了些許笑。
主要是容瑤瑤這親事談的順當,尚家的背景好,在朝中也不算小官,又受倚重,再加之尚家的公子又是獨子,老太太見過他,是個謙遜溫和的。
最讓老太太寬心的就是容瑤瑤了,容瑤瑤一眼見人家尚溫寒便喜歡的緊,還偷偷同老太太說要早早訂下親事,
要不像尚溫寒這樣的,早晚要讓彆人搶走。
玉氏雖然這陣子做的事叫人失望透頂,但就找親家的眼光還不錯,給瑤瑤找的人家,既體麵又乾淨。
尚家也中意瑤瑤,幾個長輩湊在一塊商議了一個早上,這事便拍板訂下了。
就在容芊芊還一心等著尤滿上門提親時,容瑤瑤含著笑將喜帖遞上,高氏臉色難看的收了,還勉強擠出一絲笑來恭喜容瑤瑤。
待人走後,高氏便將喜帖摔在地上,指著容芊芊恨恨道:“你與尤家那小子做了這種事,他到底要不要上門提親,這半個月都過去了!”
容芊芊含淚瞪了一眼遞上的喜帖:“我不知道,你衝我吼什麼,有本事,你找尤家啊!”
高氏亦是瞪著她,母女二人互瞪了半響,誰都不相讓。
隻是容芊芊不會知道,尤滿玩她就像玩任何一個女人一樣,怎麼可能會因為碰了她,就將她娶回家中,若真如此,他尤滿都不知道得娶多少女人。
隻是他如今年齡也到了,家中也沒少物色一些大家小姐,可再怎麼物色,也物色不到容家去。
不隻是容家看不上尤家,尤家也是看不上容家的,何況還隻是容家一個二房的姑娘,要身份沒身份,要家底沒家底的。
尤滿的態度擺在這兒,容芊芊這虧是
吃定了。
尤舒琴熟知自家兄長的想法,隻能說容芊芊運氣不好,碰上了尤滿。
這事她下意識就想去知會容庭一聲,可一想上回容庭的態度,尤舒琴就止住了腳。
她來回徘徊許久,問身邊的丫鬟道:“容家二少夫人在府裡養胎,可好?”
應紅偏頭想了想:“聽說容二公子很是緊張少夫人,吃穿都小心謹慎著,那少夫人倒是過得極滋潤。”
尤舒琴咬了咬牙,容庭對林楚虞那麼好,還不是因為林楚虞有了身子。
男人都是這樣,一旦孩子落了地,林楚虞的盛寵也就不複存在了。
應紅走近幾步,悄聲說:“不過奴婢聽聞二公子今晚在醉春苑定了間房,這少夫人的身子才兩個月他便急了,看來也不像路府裡傳出來的那樣。”
尤舒琴揚了下眉:“沒弄錯?”
應紅搖頭:“沒錯的,是約了蘇家公子一道去,伺候蘇公子的下人親口傳出來的。”
尤舒琴彎了彎嘴角,林楚虞也不過如此,連個男人都看不住。
醉春苑對麵就是一家酒樓,尤舒琴在二樓窗邊坐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是等到熟悉的身影。
容庭今日一身暗紅花袍,倒是應了這個場合。
隻見兩個姑娘過來挽過他的手,容庭手裡那隻折扇挑起其中一個姑娘的下巴,說了什麼後幾人一笑,隨後幾個姑娘這才退下。
尤舒琴看著這一幕,心裡說不酸是不可能的,但她隻要一想路家還有個更酸的,便也不禁有些高興。
隻是她這個位置瞧不見容庭的神情,更瞧不見那幾個姑娘離開後,容庭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進了醉春苑,就將那把碰過人的折扇給丟了。
容庭徑直走去最裡頭的一間房,蘇裴也早就在裡頭了。
終於等來人,蘇裴猛地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你小子不來了。”
容庭吊兒郎當的朝座上兩個男人笑了笑,語氣彆提多欠揍:“嘖,我家那姑娘孕吐不止,這不是脫不開身麼。”
為首的那個玄衣男子亦是扯了扯嘴角,打量了容庭半響,聲音低沉的哼笑一聲:“我是真沒想到還有姑娘肯嫁給你。”
聞言,容庭抬頭望去。
第一次見李悵還是七八年前在宮裡,皇帝召見容家,彼時這幾人都不過是孩童模樣,李悵一個溫文儒雅的三殿下,跟容庭就玩不到一塊去。
上一回見他,也是四年前。
誰知再見,這人心中卻揣著謀位的心思。
簡直是大逆不道,容庭手中玩轉著杯盞,沒去接他的話,也沒主動說話,氣氛一下有些凝住。
蘇裴也不笑了,肅起臉說正事:“不要你做彆的,就從路家碼頭進幾個箱子,事成事敗都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