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闕:“……”法術與科技的battle,今天又是科技略勝一籌呢。
因為涉及到救鬼鬥法,喻爭渡沒讓陳家幾人跟著,定位了具體地址之後,隻與商闕兩人一起趕過去。
……
劉家大宅,密室。
這是一處占地頗廣的屋子,牆上用朱砂繪滿了符籙,屋子四角掛著招魂幡,幡布無風自動,令整個屋子看起來陰測測的。
屋子正中的位置則擺著供桌祭壇,與尋常的供桌不同,這一處的桌子上放著的祭品俱是還在流血的生肉與牲畜肝臟,壇前還有一小缸暗紅粘稠的血液,血裡飄散出腥臭無比的味道,與奇異的香燭黃紙的味道混在一起,讓人不自覺陷入一種惶惑的情緒裡。
供桌上的香爐前立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頭小童,小童身上也用朱紅色的液體畫了符籙。
一個眉心處用朱砂畫著一隻眼睛的中年道士手握銅鈴,閉著雙目在供桌前踱步念訣,隨著他每走一步,屋裡的陰冷似乎就會多上一分。
“上窮碧落,下遍黃泉,追攝亡魂,來我壇前……急急如律令。”
道士也不知踱了幾圈,終於將口訣念完,就見他手中銅鈴一搖,明明是密閉的屋子,卻突然陰風大起,吹得四周招魂幡瘋狂翻飛。
道士雙目一睜,看著倏然出現在血壇前的小女孩,露出得意的笑容,陰森森開口道:“小肚仙,你總算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與此同時,角落裡也傳來一個男人狂喜的聲音:“金道長,我們成功了嗎?”
隻見屋子的另一角,擺著一張與醫院病床類似的小床,床上躺著一個肚子大得很不尋常的孕婦,她的四肢被膠帶捆住,固定在床上,肚子的衣服敞開著,露出一個鼓得像隨時要被撐破一般的肚皮。
高蘊雙目瞪得滾圓,眼淚與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她不停地掙紮,但嘴巴被膠帶封住,終究隻是徒勞無功。
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站在高蘊旁邊,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臉上一片散不去的黑氣,眼袋與皮肉一起往下垂著,額頭上與道士一樣,用朱砂畫著一隻眼睛,如果有高人在場,便能看出那是一隻通了靈的陰陽眼,他自己的兩隻眼睛裡充滿了貪婪,興奮地看著現身在祭壇前的小女孩,聲音嘶啞:“有了她,我們就能東山再起了。”
金道長並未把話說得太滿,但臉上不無得色:“還差一點,等把高蘊肚子裡的胎兒取出來,我把肚仙封進嬰兒體內,煉成鬼嬰,供我驅策,我將所向無敵……”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呼風喚雨的未來,看向小肚仙的目光越發森然:“我真是沒想到,她都已經附身成功了,居然還願意自動出來,陳家也不知道是哪裡找的法師,竟然沒有把她打得魂飛魄散,到頭來反成全了我,真是愚不可及……”
那肥胖男人便是劉寧安了,他看了看壇前的小女孩,又看了看高蘊隆起的肚子,發出猙獰的笑聲:“這個蠢女人也不是毫無用處,我本來以為要被她害死了,沒想到她還能給我們提供一個鬼嬰。”
金道長以前就與他說過,祭煉鬼仙,半人半鬼的鬼嬰是最強大的,但風險極高,一旦鬼仙在孕婦體內就附身成功,一定會瘋狂反撲,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能遇到一個附身成功後還能自願脫離胎兒的鬼仙。
這可不是天助他也?
他迫不及待地擼起袖子,從床底下拿出一把磨得發亮的手術刀,陰森森地看著高蘊道:“你放心吧,她以前的媽也是我親手給開的刀,我很熟練的,不會讓你痛苦太久……”
祭煉鬼仙關係到他往後的財運,劉寧安向來都是親自動手,絕不假手於人。
小肚仙剛被召喚回來,神智尚未蘇醒,垂著頭站在壇前,並無反應,但被捆在小床上的高蘊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簡直目眥欲裂,身體跟篩糠子一樣抖不停,竭儘全力地蹬著腿,但一直到氣喘籲籲仍然不能鬆動分毫。
尖利而森冷的刀尖落到高蘊的肚皮上,帶出一點淡淡的血痕,高蘊的神經繃到了極致,呼吸也跟著一窒,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劉寧安冷笑:“暈了更好,省得影響我的操作。”
他一發狠,手中的刀就要切下,便在此時,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繪滿了符籙的密室大門猛地被人一腳踹開,撞到兩邊牆上。
兩個頎長挺拔的身影逆著光,出現在門口的地方。
喻爭渡叉腰喝道:“妖道,奸商,你們被逮捕了,麻溜的,麵朝牆壁抱頭蹲下!”
劉寧安就是一愣,眯著眼問道:“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
他對這場祭煉法事看得極重,在四處可安排了不少保鏢。
“保鏢攔不住他們的。”金道長卻並不意外,冷笑道,“你們就是陳家請的法師吧,確實有點本事。”
喻爭渡抬頭挺胸:“知道就好,趕緊的,投降輸一半!”
劉寧安一聽是陳家那邊請的人,眼中頓時露出怨毒的色彩來:“原來就是你們。”
“你們來得正好!”金道長“哈哈”一笑,“我本來還想親自去找你們報仇呢,既然你們來了,倒是給我省了一些功夫。”
他手中銅鈴一晃,朝上一指,“你們以為我還是之前的我嗎?且看看,那是什麼。”
喻爭渡與商闕抬頭一看,這才發現,這屋子的天花板上,竟是用朱砂繪製了密密麻麻的一片符文,天花板四四方方,符籙蜿蜒覆蓋其上,乍眼望去,仿佛壓著一枚巨大無比的法印。
就是這法印的紋路……似乎有點眼熟。
金道長的笑聲越發猖狂:“我說那陳家怎麼突然那麼厲害,便派人暗中調查,沒想到讓我無意間從陳家女兒那裡弄到一個玉石法印,可惜陳家一家蠢貨,沒人知道這個法印的價值,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們,當今天下,恐怕也沒幾個人能認得這法印,即使認得,也不能如我一般,真正用得這法印之力……”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喻爭渡和商闕,試圖從他們臉上看出恐懼之色來,但沒想到他說了半天,那兩人卻都麵無表情,竟是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金道長隻覺得心頭一梗,語帶恐嚇:“無知小兒,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
喻爭渡點點頭:“羅酆山鬼王印。”
金道長:“……”
金道長正要出口的解釋直接硬吞了回去,呆滯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羅酆山鬼王印早已在人間絕跡,便是大觀高人,大都也隻認識鬼王印演化而來的酆都召鬼神印,便是金道長自己,也隻是無意間聽說過這個法印,還一直以為是謠傳,虧得他道法極高,才能在拿到陳思妤的玉石之後,辨認出那法印的非同尋常之處。
即便如此,他也是花費了不少時間,才將法印複刻出來,又修煉了許久,才能勉強借得羅酆山諸鬼之力,即便這樣,也足夠他笑傲修道界了。
眼前這年輕人看著沒幾歲,且裝扮極為宅男,怎麼會認得這法印?
但喻爭渡根本沒理會他,他正看著商闕,一臉的無語:“老板,原來他突然變厲害,是你的鍋?”
“我不是,我沒有。”商闕瘋狂否認,“他胡說!”
作者有話要說: 金道長:羅酆山鬼王,請借我力!
商闕:不借,滾。
金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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