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父皇”, 容珩的臉上閃過茫然, 他看著容庭,用跟小孩子說話的語氣說,“小朋友, 你叫我什麼?”
彆說是容珩了, 就是宋園都驚呆了, 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容庭從椅子上下來, 在宋園反應不及的時候, 來到容珩麵前很嚴肅認真地行了個禮, 他此刻收斂了臉上所有震驚的情緒,絲毫不像他麵對宋園時的輕鬆, 這會兒每一個神經都緊繃起來,“兒臣參見父皇!”
容珩看著他, 又看了看宋園,一臉無措, 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他後退一步, 慌亂地看向宋園,“宋小姐,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 完全不給人準備的機會, 宋園反應過來之後拉過容庭,將他護在身後,又很嚴肅地對他說:“咕咕, 你認錯人了,這是謝叔叔,是媽媽的朋友。”
她沒想到會發生這麼一出,又怕容珩會察覺出什麼來,轉過頭勉強衝他一笑,“謝先生,不好意思啊,我兒子喜歡看古裝劇,他跟你鬨著玩呢。”
還好現在容庭還小,他做出這樣的舉動大人也會認為他是在惡作劇,是在調皮搗蛋。
容庭其實也還在震驚中,他根本就沒想到父皇居然真的過來了,還就在他麵前。
聽到宋園這麼說,他皺了皺眉頭,卻不小心的觸碰到容珩的視線,“父皇,兒臣並非有心要偷聽您與國師談話,兒臣隻是太想念母後了。”
他以為容珩也是在怪他。
容珩一愣,臉上疑惑的表情更是加深了,他又看向宋園,遲疑著說道:“是嗎?真的是在鬨著玩?”
宋園斬釘截鐵地回:“真的,謝先生,不好意思啊,小孩子比較調皮。”
容庭也不是傻子,看到自家父皇跟母後之間的談話,他也很快地意識到了不對勁,母後失憶也就罷了,父皇怎麼也一副忘記了他的模樣?
“母後,這就是父皇,孤怎麼可能連自己的父皇都不認識!”容庭急了,可是對於父皇的敬畏已經深入骨髓,讓他沒辦法直接跟容珩去說什麼,他隻能抓著宋園的袖子,很認真地說道:“母後,孤絕對沒有認錯,這就是父皇。”
容庭又鼓起勇氣看向容珩,“父皇,是兒臣啊,您不記得了嗎?難道父皇您跟母後一樣也什麼事都不記得了嗎?”
宋園還是很了解容庭的,這小孩乖的時候是真的乖,倔起來的時候那也真的倔,他非常有主見,也很善於思考,這會兒他好像認定了謝先生就是他的父皇,那麼繼續再這樣聊下去,他也不會改變他的觀點。可是這樣讓謝先生多尷尬啊,她明明是請彆人來吃飯的,結果這都沒坐下來呢,就碰到這麼一出事。
想了想,宋園覺得今天這頓飯估計也吃不下去了,便對他說道:“謝先生,不好意思,今天可能不太適合吃飯了,要不改天我再請你?”
她知道自己說出這話實在是非常不合適也非常的不禮貌,可她是真的沒有辦法。
容珩怔了怔,隨即笑道:“來都來了,就一起吃飯吧,我看你們應該還有話說,正好我也有點兒事需要跟司機說一下,我先離開一會兒。”
正在宋園猶豫的時候,容珩轉身離開了包廂,還很貼心的將門給帶上。
頓時這包廂裡隻有宋園跟容庭了。
宋園這才轉過身來拉著容庭坐了下來,很嚴肅地問道:“咕咕,你為什麼要喊謝先生父皇,他明明不是你的父皇。”
容庭卻很堅定地說:“他就是父皇,我沒有認錯。身為人子,豈會不認識自己的父母。”
他跟父皇也算是在皇宮裡相依為命好幾年,父皇的一言一行,父皇那些細微的表情他通通都記得,他是不可能會認錯的。
“那,謝先生是不是跟你父皇長得很像?”宋園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容庭點頭,“不是像,他就是父皇,不是什麼謝先生。”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宋園發現自己差點被繞進去了,將不該有的心思甩出腦海,“容庭,你聽我說,這個世界上可能真的有長得很像甚至一模一樣的人,畢竟世界這麼大,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但我覺得謝先生肯定不是你的父皇。你想想看,如果你的父皇也過來了,那他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有身份的,就像你一樣,你現在之所以能有身份能有戶口,是因為你是我的孩子,你父皇穿過來,誰認識他啊,彆說是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了,沒有身份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錢,古代人在現代生活那是寸步難行。”
“謝先生的家庭背景我跟你說過,他是京市豪門的,他有家人有朋友,光是從邏輯上來說,他就不可能是你父皇,你覺得呢?”
容庭沉默了片刻,有些受傷的看著宋園,“母後,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認錯人,那就是父皇。”
宋園看著小孩這樣子,很不忍心,探出手抱了抱他,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我沒有不相信你,隻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要不這樣,你外祖父對京市比較了解,我們可以先打聽一下謝家的情況,再看看謝叔叔以前的照片,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今天我們都出來了,先好好吃飯好不好?你不是很想吃涮羊肉嗎?”
容庭慢慢冷靜下來,搖了搖頭,“不是長相,不是長相,那就是父皇,我絕對沒有認錯。”他頓了頓,“母後,我們當初不是做了親子鑒定嗎?現在也可以去做。那可以證明我沒有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