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園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負責任的那種人,可她還是有些懷疑,父愛跟母愛能是一樣的嗎?
容珩停下腳步,看向她,“你不是也什麼都忘了嗎?可你也承擔起母親的責任了。”
“我也想逃避的。我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突然有一個小孩過來,說我是他媽媽,結果我還真是他媽媽,你以為我不想逃避嗎?是我沒辦法逃避。”宋園直直的看向他,“我當時如果逃避不去管他,你覺得他會怎麼樣?可現在你麵對的情況,跟我當時是不一樣的。我是沒得選擇,你是可以選擇。”
“明知道他是我兒子,我卻不去管,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真這麼做了,還是個人嗎?”容珩雖然語氣還是很溫和,但莫名的讓宋園感受到了一股壓力。
這難道就是身為皇帝的威嚴嗎?
宋園並不是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隻會站在父母身後尋求幫助,她什麼都看得很清楚,“我跟你的看法不一樣,你們古代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可你現在在謝家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果你給你的兒子帶來危險,讓他的生活不再平靜,你確定這就是身為父親的責任?”
容珩沉默。
他突然意識到,他並不算很了解他。
當初在古代他沒有表明身份之前,他就覺得她跟尋常女子不一般,言行大膽無視尊卑,偶爾還會流露出對周圍環境的厭倦,等她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他們之間就隔了一層紗,儘管也有過甜蜜的時刻,但他知道,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真摯的對他了。
他以為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那個人,了解她的喜怒哀樂,了解她的喜好。
可這次意外過來,他才漸漸明白,他從前看到的她並不是全部的她。
原來,她也妥協過。
那麼,在過去的相處中,在那幾年裡,她還有多少話沒說,被壓在那塊名為古代製度的石頭下呢。
見容珩不說話,宋園也不想再咄咄逼人了。
他什麼都忘記了。
兩人一路沉默著到了小區門口,宋園已經看到了停在路邊的車。
“他……”
宋園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他說:“放心,他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那好。”宋園勉強對他笑了一個,“現在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去接容庭了。”
“好。”容珩想了想,還是說了,“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可以答應我不要一聲不吭就離開嗎?”
這話問得有些奇怪。
宋園雙手放在羽絨服的口袋裡,暖和極了,“那是自然,不會瞞著你就走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她說了這話,容珩的臉色緩和了很多。
在容珩準備走之前,宋園想起了她這幾個月斷斷續續做的幾個夢,似乎串聯在一塊兒,開開腦洞也能拚湊出一個故事來。
她跟他有著怎樣的過去,她好像沒那麼好奇了。
“那個……”
容珩見她出聲,疑惑的看她。
“我想問你一件事啊,我大哥他真的戰死沙場了嗎?”宋園問。
容珩的表情發生了細微變化,雙手無意識地攥緊,卻隻是那麼短暫幾秒就鎮定心神,一臉很茫然的樣子問她:“你記起來了?”
宋園搖了搖頭,她當然什麼都沒想起來,對夢的真實性她也一直存在著懷疑,可她不好意思對容珩說出實情,總覺得這樣會顯得傻乎乎的。
她想了想,有些含糊地說:“我是感覺有這麼一個人對我很重要。上次容庭告訴我,說我有一個哥哥,還說他、”她頓了頓,表情艱難,“說他打仗時死了,我當時聽了特彆的難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所以才想問問你,不過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問你好像也沒用。”
她比較想知道這件事。
是不是真的戰死沙場了?如果那個哥哥真的如同夢中那樣,她很難釋懷,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啊。
雖然說古代將軍上戰場是他的職責,刀劍無眼,戰場上廝殺更是慘烈,可如果他真的是為了給她在後宮撐腰而去戰場,最後還落了個戰死的下場,她真的……誒!想起來就有點難受。
這是她目前的牽掛了,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件事。
容珩微笑著說:“恩,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很抱歉,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沒事啦。”宋園擺了擺手,“那再見。”
“再見。”
容珩轉過身,脊背挺直,往停車方向走去,他在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笑意全部消失,臉色陰沉,周身的氣壓甚至比這寒冬臘月的溫度還要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