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便嗎?”宋園問容珩。
“方便。”
宋園鬆了一口氣,“那咕咕,你要聽你父皇的話。”
她覺得自己的這句叮囑算是廢話。
畢竟容庭最崇拜他的父皇,估計也最聽他的話了。
“對了,”宋園看向容珩,這才發現對方一直在看著自己,她怔了一怔,下意識地低頭避開了他的注視,“還是要麻煩你帶咕咕回去一趟,幫他收拾一下東西,具體要帶什麼東西,等你們回家以後我們再視頻通話告訴你,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容珩喜歡彆人對他客氣,但不喜歡她對他這麼客氣。
這種把他當成普通路人似的客氣,隻會讓他有一種什麼都抓不住的恐慌感。
“可以。”
容珩在離開之前,宋園聽到他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話。
一開始她沒聽清,等這對父子倆去了電梯那邊,她的耳邊重新安靜下來,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話,他說,容庭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
容珩的車上並沒有安全座椅,容庭反而有點兒不習慣,跟著自家父皇坐上了後座,也特彆自覺地係安全帶,見自家父皇姿態閒逸,他看不太慣,忍不住開了口提醒他,“父皇,坐在後座也要係上安全帶,母後說隻要坐在這車上,無論坐在哪裡都要係安全帶,安全帶就是生命帶。”
在耳濡目染下,宋園經常會念叨交通規則,容庭也非常重視出行安全。
“……恩,知道了。”容珩規規矩矩的係好安全帶。這還是他第一次坐後座係安全帶。
容庭這才覺得舒服了。
除此以外,父子倆一路上都沒有再交流。他們很少會聊除了學業以外的事,容庭也不習慣跟他傾訴心事。
等到了小區樓下,孫啟明沒有上去,容珩帶著容庭回到了屋子裡,本來容珩想用自己的微信跟宋園視頻通話的,可容庭的速度實在是快,一進屋子就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平板,給自家母後撥出了視頻邀請,那頭很快地就接了起來。
容珩:“……”
“你們這麼快就到家啦?”宋園的臉出現在平板裡,她正坐在病房外麵的椅子上,聲音也很小,看向容庭的時候,神色都溫柔下來,“咕咕,你要在酒店住一個晚上,那你要準備好你換洗的秋衣秋褲,毛衣跟外褲棉襖就不用換了,秋衣秋褲還有內褲都在你房間的抽屜裡,襪子在最下麵的格子裡,記得要拿一雙。”
容珩雖然看不到視頻中的她,但聽到她溫柔的叮嚀,一時之間表情也不自覺地溫和了許多。
容庭是個動手能力很強的小孩,不需要容珩的幫助,他自己一邊拿著平板跟宋園說話,一邊收拾著自己不多的行李,大到換洗的秋衣秋褲,小到毛巾兒童麵霜,沒一會兒,背包裡都塞得滿滿的、鼓鼓的。
在一旁完全淪為背景板的容珩卻在心裡感慨,以前他總覺得宋園很粗心大意,現在再看看,她在孩子的事情上如此細心。
容庭那邊從撥通視頻通話到掛掉,這段時間裡容珩都沒來得及跟宋園說一句話。
最後容庭去關洗手間的燈時,小聲說道:“母後肯定很難受。”
容珩走了進來,正好就聽到這麼一句話,“怎麼說?”
“母後每天下班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卸妝了,她說臉上有妝容很難受,母後在醫院也不知道有沒有牙刷有沒有她用的……”容庭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隻是指了指台子上那黑色的一支,說道:“這個,母後說是洗臉用的。”
他沒記住這是什麼名字,明明對書本上的知識可以稱為是過目不忘的他,在麵對這一大堆瓶瓶罐罐時,竟然也會感到頭疼。
“那你告訴我,你母後一般要用什麼東西,我幫她帶去。”
容庭一臉驚訝,“真的可以嗎?”
“當然。”容珩微微一笑,“不過你可能要一個人在酒店房間裡呆一會兒了。”
容庭拍了拍小胸脯,“那沒問題!”
說完以後,他又猶豫了,“母後沒有說讓我們給她帶東西……”
容珩溫和的笑了笑,“也許她隻是怕麻煩我,不過你也聽到了,她要在醫院呆一個晚上,不刷牙不洗臉豈不是會很難受?”
“恩,那我給母後打個電話吧,看她需不需要。”
容珩微笑著製止了他,“容庭,你母後是一個不喜歡麻煩彆人的人,你問她,她肯定說不需要,你得自己來判斷,你覺得她需不需要?”
容庭不自覺的就被帶了進去,點了點頭,“需要。”
當然需要,母後每天都要刷牙洗臉卸妝的。
“她需要我們就給她送過去。”容珩笑了笑,“先彆告訴她,就當是給她一個驚喜,你說呢?”
“好。”
容珩笑意更深了,“那你比較了解她,我來考考你,她每天都用什麼?”
這可難不倒容庭,他可是經常跟母後一起刷牙洗臉,他拿起粉色的漱口杯,語氣得意,“母後用這個杯子,我用藍色的,那個粉色的電動牙刷也是母後的。”
“恩,你記性很好。”容珩拿了一個袋子,將粉色漱口杯跟電動牙刷都放了進去。
“母後說我要用小孩專門用的兒童牙膏,她用的是大人牙膏,是這個,擠出來裡麵還有好多小愛心。”
“好的。”容珩又將那支牙膏裝了進去。
“母後用這個黑色的洗臉,還用這個銀色的罐罐卸妝。”
“母後用這一包洗臉巾,她說這樣更乾淨一些。”
“這個是母後用的水,要使勁兒往臉上拍。”
“這個好像是母後用的精華,有一次我差點摔了,母後說我要是摔了,幾千塊錢就沒了。”
“其他的我也不記得了,我隻記得這些。”容庭碎碎念以後,忍不住歎道:“母後每天都要往臉上塗很多東西,我記不住太多。”
容珩看著袋子裡都快裝滿了,也不由得輕歎,“不怪你,是我我也記不住。”
他想起在古代的時候也是這樣,她進宮以後,大概唯一的樂趣就是問太醫有哪些保養方法,她在詢問這些的時候,是她自進宮以後為數不多的鮮活時刻。
他以為他再也不會看到她重新快樂起來,甚至大多數時候他都在為她眉目間的愁容而大動肝火。
他不明白的是,當初口口聲聲要嫁給他的人,怎麼真的嫁給他以後,又變得不開心了。
這皇宮,她就這麼不喜歡麼?
“母後晚上都要喝牛奶,她的保溫杯在臥室,我去給她拿。”
容庭準備去宋園的臥室,在瞥到自家父皇也跟上來時,他停下腳步,在宋園臥室門口站住,擋住了容珩前進的步伐。
坦白說,容庭是十分糾結的。
他知道父皇是他的父皇,母後是他的母後,可他也知道,父皇母後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他想的那樣。母後現在都失憶了,對她來說,父皇也許並不是她的丈夫,她什麼都忘記了。
“父皇……”容庭有些艱難地說道,“您能不能彆進母後的臥室?”
他頓了頓又說:“我是母後的孩子,現在也還年幼,進出母後的臥室是可以的,可父皇,我覺得您現在並不適合進出母後的臥室,這非……”
這非君子所為。
後麵的話他不敢說,但他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雖說現代跟古代不一樣,可他還是覺得,女孩子的臥室旁人是不可以隨便進出的,這樣不好。
容珩漸漸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隱忍又溫和的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容庭鬆了一口氣,開開心心的進了臥室,而容珩就隻好轉過身往客廳走去,實在是很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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