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庭這個二把手當得也並不是那麼的愉快。
可能他的年紀擺在這裡, 他發現有些大臣都把他當小孩糊弄。在現代, 他的確是小孩, 可在大燁, 他都十二歲了, 不管怎麼算都不算是小孩了吧?如果他是小孩, 那些個大臣乾嘛天天上奏折暗示他該有個太子妃了?
十二歲的容庭在處理一些事情時, 憂傷的發現, 二把手離一把手的確隻有一步之遙, 可這待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也是這時候他才明白, 為什麼在皇家父子關係是用君臣父子這四個字來形容的, 先是君臣, 再是父子。
他的鐵杆們也不止一次的明示暗示過他, 做太子要低調。太子這職業,真要計較起來,古往今來那都是比皇帝更高危。
雖然父皇隻有他一個孩子,可父皇正處於壯年, 隻要願意, 隨時都可以給他造出個弟弟來。
生活不易,容庭歎氣。
他跟他父皇之間這輩子都不可能是純粹親近的父子關係了。
每次到了這種時候, 他總是分外想念母後, 正所謂寧跟討飯娘,不跟當官爹,這話還是很有幾分道理的。
即便如此,容庭仍然十分抗拒跟朝中大臣走得太近, 與其為沒有發生的事情著急上火,還不如趕緊提升個人實力,他雖看不透父皇的內心,可他知道,父皇是一位明君,隻要他足夠優秀,隻要父皇不是耳聾眼瞎昏聵可笑,那他的太子之位就很穩。
容庭每天都在兢兢業業的當一個好太子。按照現代的說話,容珩絕對是屬於偏科的皇帝,他在文這方麵的確是很突出,武這方麵就顯得一般般了,大概容珩知道自己的短板,他自己又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所以力求將兒子培養成文武雙全的人才。
這天,容庭從外邊回來,就聽說自家父皇又病了。
他一刻都不敢耽誤的去了自家父皇的寢宮,隔著床幔,依稀能聽到父皇虛弱的咳嗽聲。
“太子,陛下說讓您彆靠太近,怕將這病傳給您。”總管太監走上前來,一臉恭敬地說道。
容庭卻不聽,“孤去瞧瞧。”
他走到床邊,聽到父皇讓宮殿中的人都退下,沒一會兒,這偌大的寢宮中,就隻剩下他們父子倆了。
“父皇,您最近怎麼了,我問過太醫,太醫說您是勞累過度,我是擔心您,還特意看了這半年的記錄,發現您經常生病,這是怎麼了?”
容珩撩開床幔,他的麵色的確不怎麼好,但也不至於到虛弱的程度。
這讓一路都在腦補的容庭看了也愣住了。
容珩的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後又笑道:“可能是人上了年紀吧。”
容庭:“……”
三十多歲處於壯年,就說自己上了年紀?
這話要是被外祖父跟外祖母聽到,可不得鯊了父皇。
要他說實話啊,他覺得父皇的身體好得能打得死老虎!
父皇這幾年來明明是很注重養生的,幾乎每天風雨無阻的晨跑不說,還改掉了熬夜的習慣,早睡早起,一日三餐都很規律,在他六歲到十二歲這六年裡,父皇都沒生過病,怎麼這半年就病得這麼頻繁了?
可是太醫的記錄上,仿佛父皇極度勞累,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父皇正值壯年,才三十多歲呢。”容庭低聲安慰他。
在現代,三十多歲都很年輕,好多人都沒結婚呢。
就是隔壁的思雨阿姨生孩子的時候也是近三十歲。
容珩靠著靠枕,笑了起來,“你說你母後現在多少歲,應該二十多吧,她看起來也年輕,說不定現在的我都要比她大十歲了。”
容庭的臉上也出現想念的表情,“我們離開時,母後在現代身份證上的年齡是二十三歲。”
“那就是了,我前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她跟彆的人在一起,穿著婚紗笑得很開心。”容珩苦笑一聲,“半夜醒來我就睡不著了,一直那樣呆坐著,大概就是這樣受了涼吧。”
容庭也不知道該不該同情父皇了。
他想了想,說道:“父皇,現代那邊是這個樣子的,那裡民風開放,母後有很多愛慕者,您在古代還有我,她在現代什麼都沒有,難道您希望她一輩子都孤孤單單一個人嗎?”
容珩瞥了他一眼,又迅速地收回了視線,咳嗽了幾聲,神情莫名落寞,“你說得對,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希望你母後跟彆人在一起,還是希望她跟我在一起呢?”
這是什麼問題。
容庭覺得,父皇可能真的是生病了吧。
生病的話腦子的確會暈乎乎的,智商也會偶爾的不在線。他之前生病就這樣。
“您在古代,母後在現代,很難在一起的。”
隻能精神同在了吧。
“我說的是如果。”
容庭又想了想,還是選擇說了真話,“這不是我希望或者不希望的問題,應該是要看母後的選擇。”
“誒。”
容珩又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