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一刀,並非蓄意為之,結果出人意表,季恒揚起下巴,哼了一聲。
季清遙看她彆扭,故作委屈道:“怎麼,連姐姐也討厭上了?”
“怎麼會討厭姐姐。”
“那是怪我招惹是非?”
“怎會!我隻是覺得我們好生修行,偏有人要來搗亂,破壞我們的平靜日子,給我們找事。”
“哦,照你這麼說,彆人看上你姐姐,就是搗亂,破壞我們的平靜日子?”
“是啊,姐姐又不喜歡他。”
季恒接住鳥蛋並非出於愛鳥護鳥的心思,純是不想讓鳥蛋摔碎,耽誤吃食。將鳥蛋和柴火收入儲物袋,見季清遙沒有作答,緊張地問道:“姐姐,你不會對他有意吧。這人這人,小雞肚腸,陰陽怪氣,我總覺得他表裡不一,不是好人!”
季清遙本來就是逗逗季恒,見她緊張更覺好笑。
“姐姐你彆笑。我們入宗五年,也算有些見識,大凡修士,即便要結道侶,也是找和自己差不多修為的,如此方可共同修行,互有增益。不是我說你修為差啊,你沒有靈根,僅靠一部器修入門能有現在的修為已是不易,然而明空仙師以長老之尊都沒器修進階之法,何況隻是外院主事。”
季清遙含笑點頭,示意她繼續。
“外院不乏弟子對姐姐有好感,那些人進宗門是年紀小,一直在修行,渾不拎清,平時想看你也隻是看你。而那霍師兄分明不似天真之人,實在要說起來,古師姐脾氣不好,但為人比他天真多了。”季恒打個響指,“我說怎麼總覺得怪怪的,霍師兄幾次讓古師姐說話,就是知道她說不出好話,一個不好說話,一個好說話,可不就顯出他的好來。這可太有心機了。連這種事都要耍心機,怎麼會是好人。說不定跟著我們彆有圖謀!”
話說到這份上,無論是有理有據還是胡亂猜測,季清遙不得不說,季恒比她想象得要聰明許多。以季恒這個年紀,韓秋與羅紅丹至多隻能想到一層,季恒卻能聯係前後,舉一反三,極為難得,難不成牛柏村裡的潑辣村婦如此養人。季清遙好笑,忍不住笑了好一會兒才道:“人有所求,必有所為,想知道他的圖謀,睜眼看著總會知道的。”
季恒快被姐姐氣死了,“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的圖謀!”
“傻孩子,你不想找事,事情也會找上門,躲不過去的。”
季恒瞪著大眼,像隻倉皇迷路的小鹿,“你不會對他有意吧?”
“你忘了,我是注定孤獨命,最多隻有一個你陪我。”
“可是。”
“好了,大好光陰,莫要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季清遙攬過她的肩膀,和聲道:“霍師兄似乎要繼續跟我們一跟,他是霍主事之子,必定知道你的金雷變異靈根。宗門內,弟子所習功法皆是保密,天樞真人應當不會多嘴。在他們麵前,你隻用金雷二係法術。你此行本為曆練,明日一早,自行去吧,旁的不用理會。”
“那怎麼行。他彆有用心目標在你。”
季清遙點點季恒的鼻子,“這些隻是我們臆測,做不得數的。我有什麼可讓他圖謀?換個人來,隻怕是覺得我要圖謀他。喜歡假裝的人,必定會假裝到底,不用擔心他失禮。你不是要想要第一麼,不偷偷去怎麼拿那五千靈石?”
“為了姐姐,何惜區區五千靈石。”
“是一萬五千靈石。”
“那也不行,不行,不行。”季恒未有分毫遲疑,在她心目中季清遙是重中之重,堆成山的靈石擺在她麵前都無法吸引她的注意。霍齊給她帶來一種莫大的危機感,她沒法想象姐姐和那人單獨相處。每一點想象,都會使她煩躁痛苦。
感覺到季恒的堅持,雖不知她為何如此擔憂害怕,季清遙仍有一絲感動。
“我是你姐姐,現在還不用你保護我。我會與羅紅丹一起,這姑娘甚是機靈。要是不走被他纏住,看今日他凡事代勞的樣子,你要如何試煉。乖。畫幾個符籙給我也就是了。”
季恒從儲物袋裡摸出二十張符籙,“不用畫,一瀉千裡符,你先收好。”
“一瀉千裡?”
“包泄瀉專用。”
“泄瀉?拉肚子?這也有符籙?”
“凡人界有廁神紫姑,廁神管什麼,一定是保佑排泄通暢。姐姐,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是從你最喜歡的玉溪生話本裡看來的。”猶豫再三,季恒仍是道,“不行,我不放心。待我禦氣有成,不用築基也能上下七霧穀。試煉隨時可行,姐姐不容有失。今晚在湖邊休憩,我們先去采摘映月玉露再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