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季清遙是想提醒季恒,凡事點到為止,不看僧麵看佛麵,韓秋還在一旁。
念在鄰居一場,季恒不再多言,走到火堆旁,添了兩塊柴。
韓冬年輕臉嫩,被奚落一頓覺得難堪,甩袖跑了,韓秋叫著她哥,追了上去。沒多一會兒,韓秋回來,道是韓冬心服口服,需要冷靜一下。
季恒點頭表示知道,說起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今天有霍師兄相隨,我們沒法獵獸,一無斬獲。外穀的靈獸最高不過築基三層,聽說內穀頗多靈植,有些靈植靠捕獲靈獸為食,因此修為低下的靈獸集中在外穀。我之前打聽過,七霧穀外圍煉氣期的靈獸多,靠近冷湖,築基靈獸漸漸增多。”
見韓秋露出為難之色,季恒道:“按理說春暖花開,野獸求偶,穀中靈獸應該比我們所遇更多。我猜許是我們一夥人太多,霍師兄實力太強,弱小的靈獸避之不及。大家參加試煉各有所求,捆在一起束手束腳,明天不如分頭行動,想積極獵獸的自己去,無所謂的跟我們一起。你們覺得如何?”
季恒的我們,單指她和季清遙。她說這話不光是看出韓冬想要散夥,從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出發,為獵靈獸分開行動是最佳選擇。她不用掩飾實力省卻麻煩,也不用老看韓冬欠他多還他少的嘴臉,還不用爭靈獸分配,四全其美。
韓秋鬆口氣道:“我正愁如何跟你說我哥打算跟你們分開行動,我想跟你一起,但那是我哥。你一說解決我的大麻煩了。”
季恒道:“教你個巧宗,要是不怕引來一群餓狼惡虎,你拿內丹和烤肉做誘餌,保不齊能來個圍殺。”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季恒心無芥蒂願意教她,韓秋才算是真個放心,挽住季恒的肩膀蕩了蕩,“哎,我哥就是棒槌,你彆跟他計較。”
“是他跟我計較。”
“他,哎,你就那麼不待見他?”
“早看他不順眼了。”季恒揉揉鼻子,“沒事老在我姐姐跟前晃悠,哼,居心不良。”
季清遙心道:關我啥事。
羅紅丹心道:原來瞎的不止韓冬一個。那韓冬分明是想引起季恒的注意。
這天大誤會砸韓冬頭上,韓秋不知該說什麼好,哎了好一會兒才道:“他那是……罷了。你這人真是。有一點你說對了,他確實眼瞎還蠢。是了,為何你的靈力能化為蛇形。”
“其實那是龍,我沒見過龍嘛,平時琢磨靈力化形就照著蛇來想。不過我靈力不夠,隻能弄出個唬人的樣子。”
“我怎麼就沒想過靈力還能化形呢。那我們火屬性也可以?”
季恒道:“靈力是什麼,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法術是什麼,激發運用力量。隻要能化形,想什麼樣就什麼樣,火魚也可以啊。像你哥,弄個土撥鼠挺適合他。”
說一回修行的事,韓秋自去找韓冬。季恒的目光便落到羅紅丹身上,“看樣子你是要跟我們一起?”
打從結伴起,季恒和羅紅丹相處很愉快。這姑娘說話做事爽利,不拖泥帶水,脾氣看起來也比她好,加上幾年前的舊情,季恒對她的印象不壞。不壞歸不壞,要說信任談不上,倘若大家一起行動,多她一個無所謂。眼下分道揚鑣在即,羅紅丹若要跟隨,意味著她們的關係更進一步,她必然要問一問這姑娘的打算。
羅紅丹望著火堆想了一想,道:“當年你不想入宗修行,我聽見了。其實我也沒想過進宗門修仙,去哪個宗門對我來說都一樣,後來見你進了牽機門,我覺得那會是個有意思地方,最後才選的牽機門。”
季恒摸摸臉,看一眼似笑非笑的季清遙,不知擺出什麼表情好。
羅紅丹笑道:“你那是什麼樣子,我可沒要你負責。我家是江寧城的商賈,小時候我爹常說我性子活泛適合商賈之道,可惜女娘不好拋頭露麵做生意,嫁人又會吃苦。而且那時候世道不好,運送貨物的保鏢遠勝從前,有些地方遇到的山匪路霸是當地百姓,我爹常在家裡犯愁。有一日江寧城主派人找來我家,說是我有上品火靈根,資質不錯,當進仙宗修行。修行對凡人來說意味成仙,是大機緣,其實我不想離開家,我爹一再勸我。聽說築基後,我們有探親假,可以回去看望爹娘,為爹娘送終。那時我想通了,要是我學會煉丹,給爹娘吃些延年益壽的丹藥,他們能長壽健康,我也能多見他們一點時日,不枉我離家數年修行一場。”
“你和韓秋一樣,都想著築基後回家看爹娘。”
“不比你,有姐姐陪著。我想我們同一批入宗的孩子其實都羨慕你,包括跟你吵架的孟陽天。”
“還有這種事?”季恒聽著古怪,撓撓頭問,“那為何你要與我們一起,不會也看上我姐姐了吧。”
羅紅丹服了,在季清遙的忍俊不禁的笑聲裡,她氣呼呼說道:“我看上你了行不行,覺得你這人聰明、好玩、待人好,故而要與你們結伴。”
難得被人誇獎,季恒怪不習慣的,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傻乎乎看羅紅丹半天才道:“看在你那麼有眼光的份上,我們就是朋友了。那個,那個,天黑了,我們先去摘映月玉露再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