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嚎叫撕裂了夜幕的寧靜, 季恒與季清遙循聲望去,隻見視線可及處的林中一雌一雄兩隻老虎廝打糾纏在一起。雌虎通體白色,間以黑色花紋, 煞是英俊, 英俊之外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暴躁。
探明兩隻老虎均是築基初期,沒有發現她們的存在, 並不構成任何威脅, 季恒思量自己那詭譎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見雄虎張開嘴, 咬住白虎,而白虎頗為不耐,一掌拍在雄虎的腦袋上, 發出命令似的咆哮。之後, 老虎相互扭打, 從打架變成了撒歡。
季恒看愣了,直勾勾看著老虎的野趣,直到被季清遙的手掌捂住眼睛。
“那麼好看?不會又琢磨上人家的虎鞭了, 嗯?”
柔軟濡濕的話語貼在耳邊, 有些癢,將適才的殺氣與陰鬱一掃而空。季恒縮縮脖子,抓住她的手輕聲道:“姐姐, 你怎麼這麼看我,我是這種人嘛。”
不過睜眼閉眼的功夫, 兩隻老虎放開彼此, 雄虎嗅著雌虎的氣味,似是想再來一次,哪知雌虎已然儘興, 發出威脅的呼吼,把雄虎趕走。雄虎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雌虎卻再不看它一眼,在樹皮上磨蹭一會兒,蜷在樹下,舔舐虎掌。
季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也太快了吧,那些覺得吃虎鞭滋補是怎麼想的啊?”
季清遙險些笑出來,隻見銀子來竄到距離兩人最近的樹梢上,不時聳動鼻子,嫌棄地說道:“這母老虎發情氣味真大,風騷風騷,聞風而騷,說得就是它了。它們大貓交//配時間都那麼短,許是它招來幾個金丹元嬰的老虎,能時間長一點。”
季恒露出驚駭之色,“金丹元嬰不全在內穀,要是出來了我們焉有命在。它還能吸引來金丹元嬰的?境界不同也能交//配?”
“那可不好說,若是沒有開啟靈智,修為再高也不過是靈獸,脫離不了動物本能。”說到開啟靈智,銀子來無不自豪。
此時,像是回應季恒的疑問,內穀深處遠遠傳來一聲虎嘯。
季恒與銀子來麵麵相覷。不會真來一隻吧。
雌虎卻不像她們想象的那樣原地等候,聽到聲音後,優雅地舒展身子,朝反方向跑了。
季清遙道:“看來雌虎頗懂勾引之法。明日即是月圓之夜,獸類難免受其影響。”
季恒心中略有觸動,模模糊糊抓不住影子,對季清遙道:“姐姐,你先回休憩地與羅紅丹一處。我帶銀子來繼續轉轉,有些事我得再想想。”與季清遙交談過後,狂躁的心逐漸平息,不複最初那般無助。
季清遙叮囑道:“早些回來,彆往內穀去。”
季恒喏喏應了,盯著銀子來看了半晌。銀子來被她看得汗毛倒豎,“說,什麼事。看你那樣子,準沒好事。”
“你能聞到雌虎發情的氣味?”
“騷氣衝天,怎麼聞不到。”
“我記得貓狗發情,會到處留下記號。你帶我追上她,我試試能不能將它的騷氣,不是,將它的氣味封存起來。”
“你是想?”銀子來不愧是季恒童年玩伴,一說便能猜到她的餿主意。
一人一狗對視一眼,銀子來道:“可行性甚微。”
季恒道:“就當是碰碰運氣,萬一呢。”
現如今要在一天內提高實力,幾乎沒有任何可能,隻有這種萬一的事或可行險一博。她麵對的是打小生長在宗門的築基大圓滿修士,距離金丹隻一步之遙,不整點旁門左道,如何要他狗命。
有銀子來的狗鼻子探路,數十次冰封映月玉露帶來的熟練操作,季恒此時對冰封之道已是極為拿手。她將沿途銀子來確認有白色雌虎發情體味的空氣直接封入冰球後,方回轉到休憩之處。
原先滿心憤恨一心想要殺死霍齊,怎麼殺卻是一頭霧水,經兩隻老虎打架的插曲和姐姐的細心指導,季恒才稍許有些底。書到用時方恨少,她最匱乏之處不在修為、寶物,而是缺乏對戰經驗,深恨平時沒去輪台或是不論台打鬥對戰一番,光靠這兩天與靈獸搏鬥和與羅紅丹比試的心得,尚不足夠。
想到羅紅丹便想到她在草木丹藥上的認知,不知穀中有何靈植能立竿見影,直接有效。倘若她的計劃可行,給它們點好料無可厚非。
修士的感覺比凡人敏銳許多,羅紅丹本在調息,被季恒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得心驚肉跳。一睜開眼,就見那張苦大仇深明日就要去劫法場的臉恢複些許明媚。
她心道:這人還是笑著好看,看她笑,自己的心情也會無緣無故變好,爹說的感染力或許就是如她這般。
偷看閉目不語的姐姐一眼,季恒悄悄坐到羅紅丹身邊,壓低聲音道:“紅丹師姐,你可知道見信堂裡那些壯//陽藥的配方。”
羅紅丹被她叫得一抖,聽清她的問題險些跳將起來。縱她生在富商之家,爹娘不欲拘著她,許多規矩不甚講究,但也不像季恒這樣百無禁忌,說壯//陽藥跟說稻穀苞米那般隨意。
“你臉紅什麼呀。人家吃的都沒臉紅,你怎麼聽聽就臉紅了。”季恒覺得這新朋友眼光好,哪哪好,就是臉皮太薄,許是臉白的緣故,臉紅格外明顯。
羅紅丹嗔她一眼,“誰臉紅了。”
季清遙莞爾,睜眼道:“哪家小娘子似你這般臉皮厚,嘴上沒個把門的。彆難為羅紅丹,要什麼直接些。”年紀小不經事,遇事心急慌忙實屬正常,可若是一直著急暴躁,不知所措,不免落入下乘。季恒能在短時間內恢複如常,定下心來想辦法,可謂心性上佳,如此方能在通玄界走得長遠。
“姐姐,你怎麼又知道了。”季恒道,“紅丹師姐,見信堂裡壯//陽藥賣得好賣得貴,不管在哪都有人要。你若是知道哪種靈植有這神奇效果,采些回去賣給見信堂,豈不是沒白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