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感覺來得如此荒唐如此突然。
然而趙信不愧為曆經數十場戰鬥的築基修士,他立刻放棄原先任由季恒出招不做任何防禦的打算,捏起法決,護住周身要害。
就在此時,無數道紫色電光以季恒手指為中心向趙信迸射而去。
眾人隻見趙信臉色大變,在身前壘起一道厚牆,將紫色電光擋在牆外。煉氣弟子一出手就逼得築基弟子放出防禦,大出眾人意料。就在眾人以為趙信即將反擊,季恒無力抵擋之際,又是無數道雷光砸向厚牆。
一出手即是千道雷光,對尋常煉氣弟子甚至是剛築基的弟子來說是很大的消耗。通常一招過後,靈力耗竭,沒法支撐下一招,若是無功而返被對方擋下,便隻有認輸一途。誰會想到季恒的靈力竟能支持兩次消耗如此之大的攻擊。
讓土靈根修士引以為傲的防禦牆瞬間門轟然倒塌,化為飛灰。
牆後的趙信甚至隻來得及舉起法劍,便被雷電劈出陣盤,噴出一捧鮮血。
從頭至尾,未出一招。
戰鬥結束地如此之快,季恒贏得如此輕鬆,不說旁人,就連她自己亦感意外。不過她向來會裝模裝樣,摸摸腦袋問霍齊道:“霍師兄,這蒜瓣師兄離開陣盤算我贏了嗎?還是說先離開陣盤的那個算贏?還是比試仍需繼續?”
霍齊臉上布滿陰雲,不等他說話,古華珠插嘴道:“你贏了。怎麼就你問題最多。老叫人蒜瓣蒜瓣的,蒜瓣是什麼意思?”
“古師姐見諒,我第一次參加比試,不懂規矩。蒜瓣就是有些人真把自己當棵蔥當個蒜那個蒜。”
古華珠笑著瞥了霍齊一眼,“喂,你還在裡麵不出來做什麼,等著金丹修士來挑戰你麼?”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季恒所用的乃是最基礎的雷法,然而就是最基礎的東西,在季恒手上卻發揮出近乎絕招的妙用。在兩次劇烈消耗之後臉不白,氣不虛,看起來像沒事人似的,還能叭叭叭。她煉氣時遠不如她,不,即便現在,這方麵她也未必如她。想到昨夜借助法器聽到的那番話,古華珠不免有些可惜。
“金丹修士?這裡隻有葉師姐一個,葉師姐怎麼會欺負人。”順口刺霍齊一下,季恒向灰頭土臉的趙信特彆有禮貌地拱拱手,“多謝師兄承讓。說起來你們該感謝霍師兄,上回若不是他及時出現驅趕你們,老子早就問候你們全家了。若是再來,不論台見。啊,是了,回內院好生修煉,少惹是生非替彆人犯賤找茬。實在不忍心告訴你,你的實力還不如我昨晚吃掉的那隻雞。丟人!”放完狠話,妙目一轉,一臉純善地看向王州,“你也要來嘛?”
王州正慶幸自己英明,沒先趙信一步,他不想人前挨劈丟臉,尤其在葉吟擺明相幫季恒的前提下。其實他早上就想明白了,他們挑戰季恒,輸了丟大臉,贏了也不見得有麵子,真是何苦來哉。既有趙信在前,他忙搖手道:“我不如趙信。”
此時霍齊調整好表情,揚起偽善的笑臉道:“季小師妹驚才豔豔,令人大開眼界,金雷變異靈根果然非同凡響。難怪當日我父親無視外院規矩,一意將你和季師妹一並帶回宗門,否則豈不是明珠蒙塵。”
言兩語把季恒的獲勝歸功於罕見靈根與霍滔,好似沒有霍滔就沒有季恒的此刻。
見一眾弟子麵露恍然,像是感喟季恒獲勝全靠天賦。葉吟道:“霍師弟,固然霍主事有愛才惜才之心,季小師妹能有今日修為全賴她勤奮苦修。至於那變異靈根並未給季小師妹帶來多少臂助,反而徒增她的修行難度。連天樞師伯都說宗門內沒有適合她的功法。聽聞從前的通玄界不在乎靈根,隻要能煉氣,便能繼續修行成就大道。望諸位不因此妄自菲薄,不因此心生驕縱。”
葉吟出言解釋,特意提點,眾外院弟子因霍齊一番話而起的雜念儘數消去,無論服與不服,交頭接耳稱讚季恒了得。
季恒卻因霍齊提到他居心叵測的爹,大感惡心,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季清遙。
人群之中,季清遙眼波脈脈,似有安撫鼓勵之意,兩人對視片刻,季清遙朝她微微點頭。
昨日想到與築基大圓滿一戰,內心無不恐懼。
今夜霍齊就在眼前,季恒注視著他,恐懼蕩滌一空,胸中燃起的隻有無儘戰意。
微風拂過,送來徐徐芬芳,此時正是春色漸濃的時光,四周翠影萋萋,萬木競秀,月照花林灩灩,似飛霜落雪。
今晚是月圓之夜。
“季恒想領教霍師兄高招已久,今日機會難得,望霍師兄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