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資聰慧,說不得止語期間練就一番腹語的本事也未可知。”
季恒眼前一亮,“有理。改日去鐘隱閣翻翻有無腹語功法。姐姐姐姐,你會想我的是不是?”
實在受不了她的歪纏,季清遙哎呀一聲,“明日怎的還沒到。”
次日一早,季恒仍耿耿於懷季清遙的薄情,嘴巴撅得老高。直到季清遙替施清淨決弄乾淨製服,把她送到門口,請葉吟多加這個不省心的妹妹才好。
語氣活脫脫像是托孤,葉吟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一清早左右院落的人全跑出來看熱鬨。她眼風掃過,仍剩下與季家姐妹同一院子的韓冬、韓秋,一早來送人的羅紅丹以及莫名其妙從內院跟著來的古華珠。
季恒還可憐兮兮地拜托她:“葉師姐,請待我溫柔一些。”
葉吟在宗門多年,還是頭一回辦這種差事。“違命殿並不留人,日落後她便回來了,你們無須擔心。清遙當好生修煉,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鄭婉師妹托我帶話,待她修為鞏固後再來探你們。”
聽到日落後即回,季清遙啊了一聲,道:“能回來啊,我還以為她要住在違命殿呢。”
季恒齜牙咧嘴,大感不滿,“姐姐你什麼意思,倘我不在有人欺負你,你就讓銀子來來找我。咦,銀子來呢。我還要囑咐她好生保護你呢,這隻養不家的臭狗。”
羅紅丹笑道:“你大可放心。季姐姐如今是外院第一凶人的姐姐,誰會欺負她。人人怕你號令百獸,屁股遭殃。”
“早說季爺爺狠起來連我都害怕,誰讓他們不聽呢。”季恒偷瞄葉吟一眼,“不過掌門對他們的懲罰未免也太輕了。”
早知季恒會問,葉吟耐心解釋,“霍滔失去主事一職,又受執法堂杖刑,往後威信儘失,況且接任他的是莊洋主事,屬於另一派係,不會坐視他再起。至於霍齊,未到結丹不許出門,比尋常弟子少許多曆練機會不說,他本就靈基不如你,本來霍滔寄希望於老君會有所得,現如今是難了。依我看,以他的心性不花個三十四年,不用想結丹之事。”
季恒癟癟嘴,“我姐妹倆險些受辱喪命,而他不過是失去結丹機會。”
素知她怪話多,古華珠已是眉毛挑起,大大不滿,葉吟依舊如春風拂麵,“掌門將《器修中階》贈與清遙,以示勉勵,也是一種補償。”
“那為何不把高階一並給了,就老都是擠一點擠一點,又不是……”
在她說出會加罰的話之前,季清遙適時捂住她的嘴,朝葉吟歉意一笑。
葉吟不以為意,“牽機門主法修劍修,雜修之法所知有限。這就是所謂宗門底蘊,我們牽機不如其他三宗。”
季恒含含糊糊地問:“哪三宗?隱神宗?”
“隱神宗、至道宗與明鏡宗。不過遇到三宗弟子不必露怯,底蘊稍遜也無礙修行。”
羅紅丹與韓家兄妹難得見到核心弟子,不想葉吟沒有架子,有問必答,如此親切,均是好感大生。古華珠也覺詫異。她身在內院,素來仰慕葉吟,葉吟平日獨來獨往,除了修煉便是修煉,甚少與人搭訕閒聊,對季家姐妹態度之親和超出她的想象。
磨蹭許久,葉吟向季恒說道:“若是沒有其他話說,我欲代掌門施咒。”
季恒笑容頓斂,沒好氣地說道:“葉師姐,你還是快止語我吧,免得我又有加刑期的風險。掌門也太……”
說到最後,隻見季恒嘴巴聳動,聲音全無。
不知是誰笑出第一聲來,接一連三,笑聲不絕。
季恒啊啊啊又嗷嗷嗷地揮揮拳頭,仿佛在演無聲啞劇。
下一刻,在眾人的訝異眼神中,葉吟曲指輕彈季恒腦門。
這回不光是古華珠等人,連季清遙也大感意外。
葉吟放下手,清麗麵容微微泛紅,丟下一句,“我先帶她過去。”拉著同樣愣住的季恒匆匆搭上飛劍,轉眼不見蹤跡。
古華珠望向空中餘波,輕咳一聲,“怪道掌門要罰季恒止語,就連葉師姐這樣不苟言笑的好師姐都看不下去想動手打她。哎,可見掌門對她一片愛護之心。”
在當著姐姐麵大喇喇說妹妹壞話這方麵,古華珠與牛柏村人如出一轍,驚人一致。
季清遙微微一笑,“古師姐是在誇獎我家阿恒討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