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季恒也覺得口吻有季清遙風範,得意地看向姐姐,似是炫耀。
金丹真傳弟子何容挑釁,溫海時周身浮現靈壓。靈壓如箭,直指季恒,四周空氣為之肅然。
季恒卻似絲毫未受影響,一撫袍袖,淡然相望。
溫海時心下微凜。他用了五分靈壓,就是尋常築基大圓滿弟子也會被逼退幾步,不想此女卻無動於衷。踏前一步,正要繼續催動靈力,隨著幾道光芒落下,周遭靈壓一散而空。
鄭婉、古華珠、葉吟與另一名冷峭女修先後落地,落腳之處正是二人靈壓交鋒正中,飛劍落下將溫海時積蓄的靈力打散。
明明將一切洞悉,卻好似渾然未覺,古華珠傲慢目光掃過諸人,看到溫海時便笑了:“是我們來晚了麼?說什麼如此熱鬨。溫師兄也參加此次比試,那我們還有什麼奔頭。”
“葉吟師姐與廣晗師姐同往,我又算什麼。古師妹,今次比試你最大的敵人可不是我,說不得是這位與你同樣築基的季師妹。”溫海時對古華珠說話,不耐中又有幾分顧忌,卻是沒有像他對季恒般居高臨下。
古華珠在天上時已跟諸女嫌棄過季恒灰不溜秋的打扮,這會兒妙目瞥向她,眼底帶著一分嘲笑,道:“怎麼哪哪都有你。”
“聽說乾山道有許多珍貴靈植,靈植就是靈石,可不就有我了嘛。”
“我是問乾山道嘛。我是問是非。你怎麼得罪溫師兄了?”兩人一搭一唱,就是要季恒把剛才的衝突擺在諸人麵前。
“我也想知道我怎麼得罪溫師兄了。古師姐、葉師姐還有美麗凍人師姐來的正好,溫師兄方才說我對他們峰的弟子不敬。我正向他請教,宗門諸峰可有上下之分。”季恒一甩袍袖,垂頭無奈道,“溫師兄,我一平平無奇築基弟子要如何表達才算是對你們峰中弟子有恭敬之情。你說,是要見麵磕頭還是給保護費,你說嘛。”
“你!”溫升說季家二女胡攪蠻纏,不想竟到此等程度。溫海時念溫升是他長輩,長輩為人所辱,又是一峰弟子,自然要為之出頭,哪知此女竟如此強橫。非但如此,內院諸女故意站在二人力場中間,便是有相幫之意。若隻是古華珠,他並不放在眼裡,多一個葉吟,他素與葉吟有嫌隙,偏生廣晗也在。
天空中響起清亮女聲:“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不知何時,幾道流光落下,主持此事的天樞真人、明心真人與鶴峰真人在廣場現身,一旁跟隨三位長老的是其他幾位核心弟子。事情始末,被幾人看在眼裡,此刻見到溫海時尷尬神情,不覺俱是一笑。
眾人與三位長老行過禮後,一身秀美衣裙的明心與天樞真人道:“師叔,此事交予我處理如何。”
天樞真人點頭應允。
明心望向季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神采勝過朝霞三分。
季恒大膽抬頭,迎向她的目光,見她眼中溫和一片,毫無責怪之意,略略放下心來。
隻聽明心又道:“還是個大膽的小丫頭。能言善道膽子又大,掌門好眼光。廣晗、葉吟,你們師父在這方麵往後算是後繼有人了。”
被點到名的廣晗與葉吟互望一眼,無奈稱是。
雲璣以利嘴著稱,兩個徒弟卻是話少,一個溫和,一個冷峻,毫無雲璣半分犀利詞鋒。
“季恒,比試過後,你就搬來鏡月峰吧。”
季恒一怔,想也未想,“那我姐姐呢。”
“一並搬來便是,不過內院並不好住,想必今日你已有所領會。”明心看向試煉後修為大漲的季清遙,點頭道,“你很勤勉,很好,來日鏡月峰內院必有你的一席位置。”
至於溫升,明心語氣轉厲,“溫升,洗心峰規矩,內院弟子不得私下對外院弟子動手,你可知錯?”
溫升看一眼錯愕的溫海時,躬身道:“弟子不曾……”
“溫升,以玄功傷人在先,試圖挑唆核心弟子在後,知錯不改,妄圖抵賴,此行你不必去了。”
溫升大驚失色,伏地求饒。
明心又道:“心境落入下乘,即便去了,也入不了乾山道,去又何用。回去好生修煉心境,修道即是修心。”
她一語既出,天樞與鶴峰毫無異議,此事再無轉圜餘地。
溫升臉色灰敗,再望溫海時,隻見一張極其厭惡的麵孔。
溫海時嫌惡季恒與古華珠,也厭惡這無能族親,當下朝季恒拱一拱手道:“是我受人挑撥,誤會季師妹了。”
季恒也朝她拱一拱手,沒有言語。
此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天樞真人放出一艘華麗寶船,沉聲道:“時辰已至,眾弟子速速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