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出現,神秘失蹤,一個兩個全是這樣,季恒氣惱,正想踢樹撒氣,就聽到外頭有幾個外院弟子在說閒話。
“聽說外院第一凶人原先住這。乖乖,她才築基就能殺死金丹的霍主事父子,我幾時能像她這般厲害。不過我聽說她手段凶殘,切掉霍主事的腦瓜子,還把霍師兄的命根子也剁了。乖乖。”
“不止不止,霍師兄的後麵也未能幸免於難。”
“你們快改口吧。霍滔父子乃是宗門叛徒,為逃走殺了兩個宗門弟子,其中之一還是霍賊徒弟。我入門時受任鬆幫助良多,可惜……你們一口一個霍主事、霍師兄,被莊主事聽見可不得了。再說,是那霍齊垂涎季凶人姐姐的純陰之體在先,處心積慮,心懷不軌。她姐姐如今還失蹤了,說不定……咳,妹妹為姐姐報仇豈不是天經地義,無論如何殘忍都不為過。”
“胡說,她隻殺了霍齊,霍滔老賊的腦瓜子是雲璣仙師砍的。兩個宗門叛徒,濫殺無辜,人人得而誅之。這是為宗門除害。”
“說到雲璣仙師,你們可曾瞧見,那日仙師出現,仿佛天女下凡。乖乖。”
“雲璣仙師是我們宗門最厲害的長老,廣晗師姐、葉吟師姐就是她的弟子,誒,聽說季凶人也將拜入她門下。”
聽到此處,季恒抽抽嘴角,什麼天女,壓根是王母娘娘。
那幾個外院弟子齊齊表示羨慕,就在季恒以為他們說完閒話之際,那群人又道。
“季凶人真好運道,受到雲璣仙師看重。她尚未拜師就直接住進了雲璣仙師洞府,聽說廣晗師姐與葉吟師姐也沒住進去過。”
“與仙師住一處有什麼好,一言一行均在仙師眼皮底下,放個屁也漏不過仙師的神識。”
幾聲低低竊笑後,那人又道:“可不止那些。你們知道麼,她可是雲璣仙師從乾山道裡抱出來的。我親眼所見,仙師腳踏七彩祥雲,懷中隻有奄奄一息的季凶人,仙師抱她就像抱著布娃娃。”
“噗。虧得你沒寫話本。不過仙師竟未將她裝進儲物袋裡?”
“你看你,通識課不曾好生聽講,儲物袋可裝不下活人,活人得裝人袋。哎,那季凶人如今也算是因禍得福。隻可惜她姐姐,你們也見過季師姐,她從前在重光書院雜役,與誰都和和氣氣的。我們問她問題,她總是耐心回答,一開始她還蒙著麵,不願露出受傷的臉,後來便不再蒙麵。”
“原來是季師姐。她沒傷著的臉可比我姐姐好看多了,人也比她溫柔友善。霍賊父子真該死。”
聽人說起姐姐往昔舊事,季恒隻覺心中酸楚,忍耐數日的眼淚倏然落下。待哭過一場,她尋思取回姐妹倆屋內雜物,又禦劍往鏡月峰去。
一來一回已是入夜時分,四周漆黑一片,幽冷寂清,月光之下隻能看到房舍山峰的輪廓影子。雲璣洞府位於鏡月峰高處所在,季恒極目遠望,可見洞府外晶亮光華,如明珠照耀,仿佛隻要認準那光亮,無論黑夜如何漫長淒清,她都不會輕易迷路。
行至雲璣洞府外,門戶深鎖,無人應答,季恒心知這定是雲璣的意思。
那凶神惡煞的女人定會說:有本事滾,就有本事彆滾回來。
季恒苦笑。
有家才能回,姐姐在的地方才是家,如今姐姐芳蹤渺然,她已沒有家了。要找到姐姐生死的消息,為今之計隻有從坐擁至寶的老君會無化子處下手。
微風入林,蟲鳴交錯,想到自己從今往後如孤兒般淒冷孤寒,季恒終忍不住坐在雲璣洞府門外,放聲嚎哭。
“師父,你開門啊。姐姐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