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璣掂掂靈石,收進一隻乾坤袋裡。乾坤袋分量十足,滿滿一袋,全是與素娘打賭贏來的中品靈石。
素娘無語道:“真人海量寶材,我這身綾羅富貴、首飾法器皆是真人所賜。真人還要計較我的靈石,這些年竟贏了許多。”
“如何一樣,我給的是我給的,這些是我贏來的。願賭服輸。素娘,你不懂,賭注不在多,在贏。”
“真人運籌帷幄,算無遺策,哪回不贏。擺明訛我的靈石。”
雲璣收起裝滿中品靈石的乾坤袋,笑道:“教你個回本的法子。霍小畜生的儲物法寶在季恒那,小丫頭沒甚見識,定會向你請教裡頭的東西,你就趁此機會敲她一筆。如何?”
“我若意動,真人可是要與我賭一賭能否從她那敲到靈石?”素娘沒好氣道,“我才不上你的鬼當。誰不知季娘子是貔貅投的胎。”
“還有這等說法?我倒不曾聽聞。”
素娘道:“真人此次回宗,借調理弟子的名目足不出戶,明心真人回去後閉關參悟,沒人來串門子,真人怎會聽到這些。外頭都說這個十年,拜季娘子所賜,無化子終於能賣出去兩套‘草席’,在老君會二人說不得惺惺相惜一回,與她更多好處。”
雲璣大笑,笑過片刻後問素娘:“覺出些什麼沒有?”
“內院中有人對季娘子不滿,借此機會貶損她。當是季娘子受傷未能參加論險峰比試,有落敗者不服氣嫉恨於她。”針對季恒就是針對鏡月峰雲璣真人,素娘道,“我去打聽一二。”
“不必打聽,跳梁小醜爾。過不了多久就會跳到跟前,何必費那心思。法衣固然重要,於修士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修為弱,機變差,縱有一身靈寶又如何,到最後不過是為彆人做嫁衣。”
素娘略一細想,笑了出來,“論險峰比試,築基修士與金丹修士分開,想來那人當是築基弟子。若是一個不巧跳到季娘子跟前,怕是討不了好去。隻怕蓮霧峰借此發難。”
“也好,強敵環伺,師兄操勞,總該有些事讓他安心一二。”
老實回房,用清淨咒把自己清理乾淨,季恒躺倒在榻,與放在一頭的季清遙雕像四目相對。
“姐姐。”她叫雕像的語氣宛如季清遙在側,“若是你在就好了。若是你在,我們有商有量。對付,唔,孝順師父你定然比我擅長。”
從榻上彈起,季恒自言自語道:“既然出不去,我們還是來數數靈石吧。”
這幾日光顧著觀察雲璣與素娘,尚未來得及查看霍齊儲物腰帶扣裡的東西。龜兒子父子從宗門叛逃,所攜帶之物應當是最值錢的精華所在,饒是有心理準備,當神識探入,看見裡頭裝著許多靈石,多日來的頹唐一掃而空,季恒忍不住嗷嗷叫道:“發財了發財了,這回真的發財了。姐姐,裡麵好多靈石啊。全是中品靈石,哇,還有上品靈石,這靈氣,這光澤,這四溢的芬芳,乖乖,非同凡響,非同凡響。狗日殺千刀的龜兒子怎麼那麼富裕。”
龜兒子尚且擁有如此之多的靈石,更何況長居外院主事之位的霍滔,想到被雲璣要回去的儲物扳指,季恒心痛。不過雲璣願意給她龜兒子的份,她已然心滿意足,縱是暗中嘀咕幾句師父小氣,也不奢求更多。
季恒將儲物法寶裡的東西略加清點,發現好些不認識的丹藥法器,便沒耐性逐一查看。想著素娘貌美心善,次日一早做過早課,便到素娘處求教。她神清氣爽,一洗頹喪,在青玉霞光錦緞的襯托下越發顯得嬌憨清麗。
素娘最喜她天真狡黠又不自知的神情,取出冰鎮乳酪招待她。見她吃得有滋有味,取笑道:“數一夜靈石,竟數得如此歡喜?”
季恒聞言一怔,舔舔嘴唇,“這年頭做修士沒一點秘密。”
素娘笑道:“一塊塊靈石翻來覆去數,數著數著笑出聲,一個勁道發財了發大財了。要叫人聽不見也是難為。”
季恒眼珠一轉,張嘴就來,“一定是我在說夢話。”
素娘又笑,“我看是瞎話,怪道真人說你瞎話連篇。”
吃過冰鎮乳酪,被素娘拉著把頭發梳好,二人圍坐在幾案前細看霍齊儲物腰帶扣裡的寶材。
除了有裂縫的白金盾牌、幾把銀白法劍,還有各種用途的符籙、丹藥,其中尤以增進修為的丹藥居多。
素娘教季恒辨認諸多丹藥,念叨兩句提升修為靠自己為佳,萬勿學霍齊嗑丹喪誌後,信手撚起一枚小巧的白玉麵具,在指尖把玩:“咦,此物像是千嬌百麵。”
“千嬌百麵是何物,□□?”
“正是可做易容使用的麵具。”吩咐季恒注入些許靈力,待麵具變大後覆在臉上,素娘道,“隻要靈力充裕,此物可隨你心意變化出任何容貌,且戴上之後與肌膚緊密貼合,融為一體,很難被人識破。我曾聽真人提過,不想此物竟會在霍齊手中。”
季恒注入靈力,麵具幻出諸多臉孔,最後變成雲璣的樣子。在素娘驚訝的眼神中,她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臉,又揉又搓好一會兒,最後點頭道:“這樣揉都看不出臉是假的,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