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手舞足蹈,露出頸脖間的紫金珠串。明空無意中瞥見,覺得眼熟,“你脖子上掛的紫金念珠是何處得來的,你師父給的?”
“哎喲,我師父,仙師你一定不知道,我師父是我見過除我之外最小氣的人。說什麼她救我用去許多寶材,就當是拜師的見麵禮,最後隻肯給一把老賊用來殺我的弩和一個她用過的儲物指環。”埋汰完雲璣,季恒識趣地摘下珠串奉於明空,“這便是念珠麼?是素娘早年得來之物,不知所用,我正好要根鏈子係指環,她就贈予我了。說起來,這珠串與我親和之感,戴著它之後總覺得心境平和。”
明空接過念珠,雙手不覺微微顫抖,指著其中一粒明顯與其他珠子顏色不同的珠子道:“此粒母珠用的是金菩提,你看看裡頭,能看到什麼?”
察覺明空超乎尋常的激動,季恒看向暗金色珠子,拿到珠串後,她看過好多次,不僅看過還拿牙咬過,不曾發現絲毫異常,想搖頭說什麼都沒看到,隻聽明空又道:“斂心神,去雜念,注入神識。”
季恒凝神,運起神識再看,卻見小小一粒珠子裡仿佛暗藏十方佛國世界:金殿輝宏,天人舞樂,小鹿跪坐在側,一尊碩大佛像端坐上方,雙手執說法印,耳垂及肩,雙目垂注,好似聆聽世間一切疾苦,目視世間一切苦難,講述無邊無量佛法。
佛頭雙眉間有一粒珠子,散發淡淡光澤,季恒聽明空說起過,此乃如來三十二相之一——白毫相,然而此間白毫與她一種熟悉之感,待要瞧個仔細辨個清楚,隻見佛像似乎轉頭看她一眼。這一眼,把她嚇了一跳,忙將神識退出,把適才所見一股腦兒告訴明空。“仙師仙師,裡麵的佛像,佛像會轉頭。”
此時明空仙師已冷靜下來,將念珠掛回季恒頸脖,語調平靜如常,“此物原本供奉在舊日通玄大潮音寺如來佛像處,有約束身心、消除妄念、守護心念之效,是佛修聖物之一,不想佛修在通玄界煙消雲散,昔日聖物流落四方,兜兜轉轉竟落在你處。”
季恒摸摸頸間念珠,誰會想到此物竟有如此來曆,見明空如此感懷唏噓,道:“既然是佛修聖物,那不如給仙師罷。說不定此物有靈,冥冥之中借我的手還給仙師。”
阻止她摘下念珠,明空道:“寶物有德者居之,此物與你有緣。在我手中念珠蒙塵,在你手裡興許另有妙用。你修行時日尚短,本就沒什麼家當,既是素娘與你的賀禮,好生收著便是。”
季恒難得大方一回,著實把風聞她是貔貅轉世的明空感動了一把,為獎勵她第一個走出心魔境,明空正兒八經答應待她從乾山道回來便傳給她本門幻術拈花微笑。
從違命殿下來,經過洗心峰廣場,季恒順道去符陣堂探望達生前輩。
隨著她在鏡月峰登籍入冊,正式進入內院成為鏡月峰峰主真傳弟子,需將符陣堂的雜役交割清楚。先前閉關修行,乾山道比試身受重傷,傷愈後躲在雲璣洞府不曾出現,耽誤許久,換作彆人符陣堂執司早就另有話說。
不過外院第一凶人、雲璣真傳弟子,又是掌事有意交好的內院弟子,見她來親自交割,倒也很有幾分客氣,還一個勁讓她再來符陣堂做執司賺些靈石。
達生笑說:“真傳弟子皆有師父賜予,哪需要自己出來做執司賺靈石。不過你在符陣一道頗有天賦,若是就此放棄,倒是有些可惜。修行之餘,常回來符陣堂看看。修為對於修士固然重要,可道途漫漫,其他技能亦不可小覷,光修行略有些無數。”
季恒動動嘴巴,硬是忍住了在達生跟前痛訴雲璣摳門小氣的衝動,也沒敢在一向照顧她又癡迷符陣的前輩跟前道出有意去煉器堂的事,隻道是有空就會回來。
兩人說笑走到門口剛要分開,達生忽然叫住了她。“我記得你有條靈寵小狗,黑色的,會說話,叫……”
“銀子來。”季恒接口道,“先時我重傷未歸,我姐姐又失蹤在外,它可是給前輩添了麻煩?”
“不曾添麻煩。前陣子我聽人說起一條會說話的小黑狗,道是他的靈寵看上那條黑狗想與之□□,被黑狗跑了。他的靈寵級彆高,威武非凡,他起初不願,可是靈寵一再堅持。黑狗善逃,幾次逃跑,在外院就上演好幾次你追我逃。最後他隻得找禦獸園的人幫忙。”
季恒聽得好笑,“這宗門裡還有靈寵強搶靈獸的事?”
“你有所不知,交//配繁//衍本是獸類天性,修道逆天而為,人獸皆是如此,等級越高的靈獸越不願隨意□□,非得自己看中才好,否則禦獸園的人也不用為此煩惱。”達生道,“不過我聽說那小黑狗尚未與人結契,對方興許不知此獸為你所有。若小黑狗真是你的銀子來,尋到了早日結契為好。”
謝過達生,往煉器堂去,想著有大狗追在銀子來屁股後頭要□□,季恒走一路笑一路,笑著笑著忽然發現不對頭。隻聽過逼//良為娼,沒聽過逼靈□□//配繁//衍的。誰敢欺負季爺爺的狗!季爺爺要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