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璣一擺手,先是一歎:“雲璿、雲蘅二位不像話,自個雲遊倒也罷了,怎能任由雲瀑峰如此發展。”
聽聞此言,傅星目中寒光微閃。圍觀人群不乏雲瀑峰弟子,縱是覺得鄧斐不該,仍覺此話刺耳。有大膽的在下麵說道:“長老是對我們峰主不滿?”
“確是不滿,倘二位長老在此,我也是這話。身為峰主理當任人唯賢,如鄧斐般不忠不仁之徒,怎可任其處理峰中事務?”
蓮峰真人眼眉微挑,出聲道:“雲璣,鄧執事不過看不過眼你的小徒弟,如何就不忠不仁了?”
鄧斐按下怒火,拱手高聲道:“還望長老賜教。”
雲璣環視一周,見眾人目光彙聚在自己身上,微微一笑道:“眾所周知,季恒是乾山道比試中第一個順利通過萬千迷津道與心魔境到達終點的弟子,後誅殺叛逃宗門的霍齊,為其父霍齊重傷。單從這兩點來看,她已證明自身心性與實力。試問,參加比試的築基弟子之中,誰與剛結丹的金丹修士鬥過法?此事倘若鄧斐在不知根由的情況下抗議,是為不賢。若鄧斐知其根由仍做此舉,為一己私利視晚輩弟子的成就不顧,是為不仁。”
蓮峰真人眼風掃過鄧斐,含笑問道:“那不忠又做何解?”
“季恒作為本宗參加老君會第十一人的決定,由當日主事長□□同做出,消息傳至今日已有半年有餘。若有異議又不在閉關,早該稟報掌門,而非在出發之日,眾人之前當眾提出。以我所見,鄧斐所言純屬胡攪蠻纏,不占一絲道理,偏又理直氣壯,是為不忠。且問鄧斐,到底是何居心。長老決定,豈容旁人信口開河輕易否定。今日反對長老決定,來日可是要反對掌門決定?”雲璣談笑從容,語聲溫和,但話裡的意思卻越發尖銳,“鄧斐,你可是在藐視宗門決議?”
鄧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忙躬身剖白並無此意,顯是惶恐至極。他自己也沒想到,本來簡簡單單為峰中弟子爭取人前比試機會,到了雲璣嘴裡,卻變成他心懷異心,圖謀不軌。
雲璣冷笑數聲,目光落在鄧斐臉上,“若是仍舊不服,本座便與你一個機會。想讓哪個弟子代替季恒去老君會,讓他們不論台比試一場即可。”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嘩然。
葉吟與廣晗相視一眼。不論台,不論生死。是雲璣對季恒太有信心還是對她自己太有信心。季恒不過築基二層修為,在參加老君會的弟子裡頭修為最低,雲瀑峰隨時能拉出幾個築基九層或是大圓滿弟子跟她比試。
鄭婉的不滿之情溢於言表,就是蓮峰真人也現出驚愕之色,唯獨風頭浪尖的師徒二人臉色如常。雲璣冷豔的麵容一如平常。季恒若有所思。她所識之人有限,論法寶手段之多,築基期修為之深,以古華珠為最。現在的她和古華珠以命相搏,若不論生死放手為之,未必沒有贏她的可能。
鄧斐幾度色變。不論台戰,必有生死。贏了是和護短的雲璣結仇,輸了是自取其辱。輸贏撈不著好,哪敢隨意應下。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蓮峰真人哈哈一笑,感慨道:“雲璣師妹,你還是跟從前那般好勇鬥狠。”
明心最不願季恒與人相鬥,聞言搭腔道:“掌門說的是。我記得從前有人挑戰雲璣,雲璣從不去輪台,隻去不論台。要不不論台,要不滾蛋。當時她還說,修士鬥法不可兒戲,次次以命相搏,如需留手,不如不鬥。”
在場的鶴峰、雲峰與元嬰修士紛紛應是。鶴峰說一會兒舊日鬥法趣事,看一眼天色,道:“掌門真人,吉時已到。”
蓮峰頷首,示意眾人安靜,捏一法決,廣場正中出現一艘華麗飛舟。此舟名奔流逐日,乃是蓮峰年輕時耗費巨資著人訂製的法寶,非但在靈石充裕的情況下行速極快,更以舟內陳設典雅聞名。
蓮峰道:“奔流逐日送君去,祝君凱旋。”
在歡呼聲中,負責之行的雲璣、鶴峰、明心三長老與四名元嬰修士,帶領十一位宗門精英弟子登上飛舟。
經過雲璣身畔,季恒傳音過去:“師父,我能贏。”
雲璣一指點在她的額頭:“省點力氣不好麼。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