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目光微凝。她自然看出蕭霸威趕她們走並非出於好意想放她們一馬,而是礙於鏡花水月不得對修為低的修士出手,否則必遭懲罰的顯則。然而她不能就此離開,即便不為妖獸的大寶貝,隻因鄭婉可能在前方,她都不能就此退開。可對方是實實在在的金丹前期修士,直接動手怕是鬥他不過。
李思歸急道:“什麼至道宗不至道宗,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蕭霸威咧嘴笑道:“就憑你這小鬼,修為不過築基,還敢管道爺的事。若非道爺不愛跟小女娘計較,早就教訓你了。”一人一鬼皆是築基,他絲毫沒把她們看在眼裡。
“至道宗各個骨瘦如柴,哪有尊駕這等威武男修。”季恒探出神識,暗運玄功,朝蕭霸威盈盈一笑。
蕭霸威聽得威武一字,甚合心意,打量季恒的身材幾眼,笑道:“小娘們眼光不俗,知道道爺是男人中的男人。不知師從何處,不若此間老君回了,隨我回宗如何?我宗最喜年少青春的女娘。”
季恒直視蕭霸威雙目,又是一笑,道:“哦,你們宗門最喜年少青春的女娘。”此一笑如春風化雨,把蕭霸威引得也是一笑。
若不是一路上與季恒鬥嘴熟知她說話的語音語調,又見識過她層出不窮的詭計,李思歸定會季恒在不知不覺中著了道中了邪,否則何至於連說話的語調都變得如此奇怪。她聽著頭腦發脹,心裡怪不舒服的。
蕭霸威難得遇到如此友善主動的女修,嗬嗬笑道:“小女娘如何稱呼,師承何處?”
季恒笑答:“姓葉,單名一個夜字,夜色如許之夜,乃是通玄散修,未有師門。”
“葉夜。這年頭通玄界還有散修?”
“哎,這年頭通玄界自是不乏散修。未知道兄如何稱呼?”
“道爺蕭霸威。”
季恒微微頷首,“好名字,蕭霸威,好一個霸威。”
聽著一人對話,李思歸想笑,什麼葉夜,分明是季恒占他便宜讓他叫爺爺。可不知季恒弄什麼玄虛,好聲好氣好笑臉不說,還用奇異又熟悉的語調重複對方的話,聽著聽著她就有腦袋發脹的感覺,隻能運轉靈力來抵禦。而那蕭霸威似是沒有察覺,反而一次比一次笑得歡暢,笑得詭異。
她不知季恒見到蕭霸威時,立即就想起當日偷聽到的在鏡花水月裡的殺人之法。可惜她尚未掌握拈花微笑要訣,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不求把人徹底殺死,能勝過對方讓對方退出老君會就是萬幸。
根據玉簡內記載,隻要神識足夠強大,一個微笑、一個眼神就能使對方進入幻覺,受施術者控製,無須借助言語的力量,但眼下季恒隻能以梵音來配合幻術的施展。
雲龍門終是小門小宗,底蘊不足,門中修士不求道基穩固,隻求用各種方法提升修為,蕭霸威雖是金丹修為,神識卻是有限,極易為人所趁。加上他沒想到季恒會在一個照麵下,一話不說就對他用上了高深幻術。
有心算無心,在季恒的蓄意引導之下,蕭霸威隻覺置身花團錦簇間,朦朧月色下,眼前的小女娘笑容可人,暗含引誘親近之意,讚他名字威武又讚他名如其人,還答應此間事了與他同歸宗門。
就在此時,天空飄落兩張信箋,一張落到季恒手中,一張落到蕭霸威的懷裡。
子時已過,新一天的任務又將開始。
在蕭霸威看來,信箋並非老君會的每日任務,而是小女娘給他的情信。
小女娘含羞帶怯,讓他彆在人前看信。
生平第一次收到情信,蕭霸威哪裡肯依,哈哈大笑,把信箋打開,把裡麵的內容大聲念出來:“即刻起做個木頭人,不許講話不許笑,維持時間一盞茶。”
與他想象的情話不同,蕭霸威笑問:“小女娘,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