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宗在通玄界中雖排不上名號,但一宗之主的話頗是可信,場上氣氛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此事一同參與調查的牽機門、同光門、開平觀等宗儘知,想到那年過後,再無下文,各人心中自有思量。
杜亭宜對這一切了如指掌,緩緩說道:“塗宗主說的是三年前那場幾大宗門的聯合調查。該次調查中,發現義安宗與天靈宗勾結不算,且與女修失蹤有著脫不開的乾係。眾所周知,義安宗掠奪女修已有百多年曆史,奈何宗門小,藏得隱蔽,隻知其在東邊沿海,卻不知具體位置。某聽聞此事,也著門人調查了一番,近日,終於找到了義安宗宗門所在。”
人群之中,有二個衣衫襤褸的男修麵色鐵青。其中之一便是與季恒交過手的盧飛鵬,另一人也是義安宗弟子朱玉貴。二人皆以散修身份參加老君會,並未打著義安宗的旗號。緣由便如杜亭宜所言,近些年義安宗動作不少,宗門隱蔽,怕有心人追著門人找到宗門連根拔起。
杜亭宜麵色淡然,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道:“在諸位參加老君會的當口,我宗杜總管親自帶人圍剿義安宗,解救女修四百五十三人,從今日起通玄界沒有義安宗的存在。”
哪怕義安宗於大部分宗門來說微不足道,但一個擄走近五百女修的宗門,其中還不算隕落的那些,如今說滅就滅,實在出乎諸人意料。莫說地席上的修士一下子跟炸開了鍋似的,就是桌幾邊的大宗長老亦有不少失態。
杜亭宜又道:“經太清真人告知,本次老君會上有兩個義安宗的漏網之魚。”
盧飛鵬與朱玉貴暗道不好,下一刻便感覺到氣機為人鎖定,正欲使出秘法逃跑,便被早已候著的至道宗金丹修士龍言星捆住。
季恒一見盧飛鵬被押到杜亭宜麵前,立時急了,大聲喊道:“杜宗主,這刁毛搓//鳥是我的,我答應了彆人要親自取他狗命。”
杜亭宜一直控製著廣場內的氣氛節奏,不妨被這宏亮的粗話一吼,笑聲漸起,氣氛一下子亂了。
雲璣、明心啞然失笑,鶴峰嘴角微抽,即便是費夫人與其他宗門在坐亦是露出笑意。有人打破杜亭宜所蓄之勢、所立之威,他們自然喜聞樂見,雖則這些話實在不堪入耳。
龍言星正要嗬斥,杜亭宜輕咳一聲,止住了混亂的勢頭,極有宗主風範地說道:“季小友稍安勿躁,且聽此人罪狀。”
至道宗另一金丹弟子白琦立於人前,朝杜亭宜與其他宗門長老、宗主微微躬身後,展開卷宗,念出盧飛鵬與朱玉貴多項罪狀,其中包括擄走開平觀、同光門築基女修、丹陽山莊炎氏愛女等數十人,奸//淫搶掠無惡不作。
念罷罪狀,杜亭宜問白琦道:“如此殘害女修的奸惡之人,該當如何?”
白琦麵露嫌惡之色,答:“死。”
“準。”
話音剛落,盧飛鵬和朱玉貴頭頂亮起一道強芒,金色光線縱橫交錯,有如實際。二人不是沒想過逃跑,但宗門秘法在壓倒性的實力跟前不堪一擊。被推到眾人跟前時,二人經絡穴位已被封住,靈力無法流動,無數道鋒利的金芒從天而降,將二人剁成肉泥,宛若天譴。
至此,義安宗已滅,再無漏網之魚。
在坐修士無一不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眼下卻被杜亭宜的雷霆手段震懾,廣場上一片寂靜,像是褪儘了白日裡應有的顏色。
季恒仍站那裡,雙眉緊蹙,似是對杜亭宜此舉十分不滿。
盧飛鵬是她的,她答應了李思歸親手殺死此獠。
鴉雀無聲中,輕盈笑聲亮起,像是為褪色的廣場渲染了一層新的色彩。
“杜宗主以化身參加老君會,又殺雞抹脖子給我們看,這唱得是哪出呀?彆把我那小徒弟給嚇壞了。無化子呢,去哪兒了,也入了你們至道宗不曾?”
雲璣一開口,緊張的氣氛為之一散。葉吟趁此機會拉季恒坐下,不想她再成為眾人焦點。
杜亭宜目露欣賞看了雲璣一眼,微微欠身道:“借太清真人寶地一用,除了想與諸位修士分享誅滅義安宗的喜訊,另有一件有利於通玄界的事想先行告知諸位。至道宗想聯合有誌修士組成通玄聯盟,一來便於資源調配,二來遇到外敵侵入,同盟間互相援助,免得被宵小乘虛而入。此事由我至道宗倡導,今日隻是務虛,往後會分彆與各宗商談,有意者也可往天機山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