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第一百六十四回 師徒倆的套路 雲璣:……(1 / 2)

此去蓬山 壽頭 4634 字 10個月前

比起參加老君會時熱熱鬨鬨, 回程可謂冷冷清清。至道宗杜亭宜的奇峰突起令本次老君會蒙上了一層陰霾,與之相比, 季恒獲得老君會魁首已是算不得什麼大事。若放在平時, 宗門弟子縱心生嫉妒,也必要叫她大出血一番,可人人知道季恒所要寶物不過是為了尋她姐姐, 說出來他們自己都覺得沒趣。

雲璣恐季恒在奔流逐日舟上生出事端,索性一連數日大門緊閉, 不在人前露臉。如同明心教弟子山保跟緊季恒那般,雲璣在時,明心有樣學樣, 省心省力, 也學她的樣閉門不出。鶴峰以為二人與他一般困擾至道宗之事,擔憂宗門前景,除了主持法舟航行, 例行檢查, 言語和笑容少了不少。

三位長老如此做派, 出門的核心弟子俱是些精明人物,便也深居淺出,就是想找人麻煩也並不急在一時,連平時說話、行步都放低聲音, 放輕腳步。

杜亭宜這一出戲唱的, 連鄭婉都倍感煩惱。他提出的聯盟說得好聽為朝廷為通玄,以天靈宗為大惡, 可究其根本還是把隱神宗當做目標。此番天靈宗參加老君會的足有五人,縱是他們離開得早,可以杜亭宜在眾修士跟前顯露的雷霆手段, 若是有意阻攔,如何阻攔不了。

麵對公然挑釁,隱神宗又會如何回應?鄭婉與宋巧雲見麵時,同時感慨隱神宗和朝廷麵對同樣的問題,內部腐朽,山頭林立,各自為政,人人想的都是如何得到好處分一杯羹。大勢、大義早就被那些人拋諸腦後。至道宗此舉又會為說定的事帶來多大的變數,就算是鄭婉本人也一時理不清頭緒。

說起來,季恒要數整條奔流逐日舟上最輕鬆的閒人。她修為最低,在宗門地位最低,天塌下來上麵有師父、二位師姐頂著,唯一讓她困擾的是姐姐到底是不是師父的化身。

雲璣說她沒有化身,季恒直覺沒有懷疑。相處時日不長,她卻知道雲璣為人高傲,不屑說謊,許多事或許顛倒黑白、顛倒因果,但決計不會說謊。

可是追魂絲飄向雲璣方向又該作何解釋。即便此物起碼有幾百上千年之久,可她還沒聽說過寶物會變質,而且這玩意可不是暴露在通玄天地,而是被無化子收藏在儲物寶貝裡。

宗門通識課說到儲物寶貝時就說過,儲物寶貝的本質是空間法寶,時間在裡麵毫無意義,也就是說,東西被放置進去的那一刻起,它便在空間內停滯。哪怕是幾百年幾千年的水果,隻要儲物寶貝不壞,水果也不會變質腐爛。故而追魂絲年代久遠或許失效的說法,有些經不起推敲。

在牽機門修行將近十年,季恒已非昔日鄉村狡童。僅有指甲蓋大小的追魂絲能被老君觀觀主珍藏至今,可見此物絕非凡品。即是珍奇寶物,如何會出現意外的可能,如果有了意外,必然是當時的情況出現了問題。

最大的一種可能是雲璣的靈魂氣息過於強大,追魂絲受其影響,改變原本的方向。有一種近乎沒有可能的可能,師父即是姐姐。

想到這種可能性,季恒打了個寒顫。

她才不要她溫柔文雅的姐姐變成師父那樣的壞女人呢。

其實姐姐和師父除了實力上的天差地彆,連性子也沒有相似之處。對季恒而言,姐姐是世上最親最近最好的人,大方體貼溫柔,而雲璣,小氣摳門小心眼。光是在大方一事上,二人便不能同日而語。

再者若此事為真,雲璣目的為何?變成凡婦,辛苦把她養大,為她煮菜製衣,總不能是親手把她養大當作藥引能吃了增加修為。她縱有紫金雙靈根,也沒人說過她肉很香很好吃,吃下去能大補特補。若是她有這特質,霍滔父子不早尋個法子把她給煮了,蓮峰掌門與雲璣師父同是化神,沒道理雲璣知道的事掌門不知,也沒見掌門把算盤打到她身上。

要說她是雲璣的私生女……師父這年紀,算起來是老年得女,古華珠的父親鈞澤真人也是老年得女,哪樣好東西不給古華珠用。季恒自問見識不算廣,但對私生女摳摳縮縮,雁過拔毛的簡直聞所未聞。

道理上說不通,可心底的一絲疑惑卻沒有因此消散。

奔流逐日舟回程第三日,季恒在房中思來想去總覺要做些什麼。她與鄭婉本是無話不談,唯在姐姐一事上略有隱瞞,隻告訴她姐姐尚在人世,沒說她對雲璣的懷疑。考慮到鄭婉登舟後即在為將來籌算謀劃,拿此等無稽之談打擾她實屬不該。縱然鄭婉一度覺著師父和姐姐略有相似,後來又被她整個推翻。

舟上氣氛低迷沉悶,不見雲璣相招,季恒琢磨著理應拜見一下。至於葉吟和廣晗覺得師父因至道宗此舉煩惱,不便打擾,她卻覺得事情未必如此。

輕手輕腳行至雲璣門前,尚未敲門,便見門戶即開,慵懶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

“進來。”

穿過屏風,步入同樣奢華香軟的房間,傳說中理應煩惱的雲璣真人正斜斜倚靠在美人榻上,長發如瀑,眉目如畫,姿態懶散,柔若無骨,毫無仙師風範,平素那一點刻骨的冷豔仿佛被博山爐裡的溫軟胭脂香氣衝散。

季恒口稱師父,上前行了一禮,目光掃過榻前矮幾上的玉盞,裡頭尚有半盞殘酒。說好聽點叫借酒消愁,實則便是躲起來尋歡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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