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之妙在斬除五漏,經過此番體悟,若是此人不笨當是對雷法有更深刻的領悟,便是笨也無妨,起碼身體更強健了。”以鈞澤真人所想,能經受住五雷實在是非常之人,雲璣真人下起狠手非同小可。
想起當年教季恒禦劍時她那刁滑的樣子,古華珠牽牽嘴角,“她本來便皮糙肉厚。不知如今修為幾何,才出關就鬨出大動靜。”
父女閒談之間,又是一道雷擊,彆看雲璣真人洞府和鏡月峰毫發無損,落在季恒身上可是實打實的。古華珠看著直皺眉頭,以她金丹修為,若是在沒有法器的前提下挨這一記怕是討不得好,絕不會像季恒那般,挨了雷劈還能大叫。
“賠我姐姐!把姐姐賠給我!”
自從季恒闖入洞室,被雲璣掛在洞府頂上的金屬杆子上每天挨雷劈,她便喊著同樣一句話:“賠我姐姐!把姐姐賠給我!”
當日雲璣砸她一捧寒潭水,澆滅了追魂絲,也衝走了最後一點點殘香和季清遙的半根頭發。縱然點香之前已有預感今次依舊得不到結果,可眼見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季恒的心仍跌至穀底。麵對雲璣質問,她自知此行有虧,未與之相爭,直挺挺得被雲璣掛在洞府最高處。
其實被掛在金屬杆上時,季恒心存僥幸,以為雲璣或許跟上回一樣,劈個雷嚇嚇她,以示懲戒。哪曉得第一道木雷當頭落下,若非她反應迅捷,運起靈力相抗,怕是要劈去大半狗命。縱是用靈力護住周身,仍被劈得腦袋轟鳴,昏頭轉向,幾乎抽空她的玉池,待季恒清醒過來看見身上這件姐姐親手做的衣服殘破不堪,委屈之情油然而生,便不管不顧大喊起來。
五雷之威,非同小可,以她經受住八種屬性輪番碾壓的身體,一開始這聲音在喉嚨口怎都發不出去,能聽到的便隻有自己的嗚咽之聲。
一直到季恒熟悉五種雷擊靈力變化,與《洞玄玉樞雷霆大法》記載互為印證,有所領悟,加上連日五雷淬體之效,到這一刻方能痛痛快快地叫喊出來:“賠我姐姐!把姐姐賠給我!”
聲音雖不至響徹雲霄,但凡留一分注意在鏡月峰的修士幾乎都聽見了。人在金頂蓮峰真人廳堂裡的雲璣和與她相對而坐的蓮峰也不例外。
二人相視一眼,雲璣神色悻悻。
蓮峰忍俊不禁,輕笑出聲,打趣道:“你這徒弟,在五雷淬體之下還能有如此精神,光是這份韌勁,在宗門內已是佼佼。”
雲璣沒好氣道:“不過皮厚而已。”
蓮峰又問:“她為何要你賠她姐姐?”
說到這事,雲璣更是生氣,“還不是老君會上得了獎勵,放著靈石寶物不要,要什麼找姐姐的法子。無化子給了她一個不知道啥玩意,許是把她掛起來的時候弄丟了,這便訛我來了。”
這事蓮峰一早知道,尚不知效果如何,聞言便知效果不佳,大笑道:“誰還能訛到你雲璣頭上。”
“不提她了,一提她我便生氣。師兄,你方才說在澤水宮發現女修屍體的事……”
說到正事,蓮峰肅容道:“澤水宮內靈壓不穩,隻容許築基、金丹弟子入內,幾大宗門商量各派幾名弟子前去查探。據說澤水宮有舊日通玄遺物,就當是給年輕弟子曆練的機會。”
“舊日通玄遺物?我雲遊日久,倒是不曾聽聞澤水宮有什麼舊日通玄遺物。”
蓮峰道:“你是化神境頂尖修士。修煉之初除了幾大傳說之地,彆處難入你法眼,又怎會留意低階修士才能去的地方。再者,傳說澤水宮是昔日三大半神之一青鴍仙子的紅粉窟。”
“紅粉窟是何意?”
“紅粉骷髏埋葬之地。傳說啊,那青鴍仙子修煉絕品雙//修之法,一開始由邪入道,采//補鼎//爐無數。後來或許是覺得過意不去,便將那些鼎//爐埋在一處。”
雙修之法又是雙修之法,到底是哪裡的傳聞,杜亭宜知道,蓮峰知道,她卻是頭回聽說。雲璣心中不快,麵上分毫不顯,淡笑道:“難不成青鴍仙子仍未隕落,還操持著舊日營生,特意擄了女修當鼎//爐?”
“不至於此,被擄的女修修為在煉氣、築基,於半神應當無用。此次各大宗門派人前往查探,訪古是次,調查女修被擄是主。故而這一次,我想請你親去一趟。”
“哦?”此話大出雲璣所料,聽說那個傳聞,她原打算借個名頭跟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不想蓮峰會請她出馬。“我帶葉吟同往如何?目下,她該多出去走走,尋訪機緣。”
蓮峰微怔,躑躅一二,道:“葉吟已是金丹六轉,修為過高怕是不好進澤水宮,讓她留在鏡月峰幫明心的忙。你就帶著你那小弟子,她已是築基八層,剛好跟著你出門曆練。你要教她,在外頭正好,宗門裡人多眼雜,如此大張旗鼓,豈不讓她丟麵子。再讓鈞澤的女兒一起,你看如何?”
雲璣口中道好,心中更添狐疑。“我帶兩個小的不成問題,這事要辦到什麼程度?若是重要,我便親去一次,不重要便讓化身過去。”
蓮峰蹙眉,麵露歉意,“你的神魂……額葉城之行委實辛苦你了。”
“不妨事,靜養便是。我隻擔心到時有事發生,神魂受損,顧不過來。”
蓮峰道:“我懷疑,上宗裡有人和天靈宗勾結擄走女修,修煉邪術。此事還需你多加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