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恒稱為心目中第三漂亮的程素君走到季恒跟前, 喜悅之情油然而生,含笑道:“許久不見,還是那般妙語如珠。”
“許久不見, 素君師姐越發會哄人了。”
對程素君出現在澤水宮, 季恒不覺意外。前番調查失蹤女修,同光門派來的是她,如今她順利結丹,出入澤水宮無礙,秉承一事不勞二主的原則, 舍她其誰。若是師父不來,掌門派的也會是她和古華珠。她們交換過神識印記,很容易感應到對方氣機, 不過這一回她感應的速度不如程素君,看來結丹之後程素君的神識增強許多。
兩人相視而笑,是街邊一道美麗風景, 偏有不識趣的打斷敘舊。
“季師妹, 一不留神就見你到處勾搭。小鎮裡修士眾多, 我們要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古華珠與季恒出過一趟門, 領教過她自來熟和人一路聊天說個沒完的本事。此次有雲璣同行,哪怕雲璣已有交待, 此行由古華珠主持, 她也不敢讓雲璣等在路邊看季恒與人眉目傳情。
再說這季恒也甚為離譜, 放著師父在側不去侍奉, 到處亂轉。還有與她說話的金丹女修氣機熟悉, 臉卻是極為陌生。但凡見過一次如此溫柔雅致的麵孔,任誰也不會輕易忘記。
程素君摘下麵具恢複原聲已久,一時沒想起來上回與古華珠打交道自己仍是蒙麵變聲, 向她拱手道:“古師姐,彆來無恙。我比你們早到幾日,已在鎮中租下小院,近日裡來小鎮等澤水宮開放的修士比往年多了許多,想來多是來調查宗門女修失蹤一事,開平觀的常道友也在附近落腳。不嫌棄的話,你們隨我一處,如此也可省卻租賃麻煩。”
古華珠微怔道:“我與道友曾經見過?”
季恒想到關竅,一下子笑了出來,道:“古師姐,你還記得同光門的程師姐麼,先時她戴著獸首鹿角麵具,說話的聲音也不像現在清耳悅心。”
“啊,靈馬飛車。”古華珠想起來了。與季恒一見麵就一個說姐姐一個說阿姊的麵具女修,舉手投足頗具風韻,當初她以為對方麵容有損,不想竟是個大美人,和她那輛富麗豪華的飛車一般令人深刻。沒想到岩羊鎮一彆後,她和季恒交好。
方才在季恒與人閒話,古華珠也聽說些此地情況,尋個落腳之地不難,難在合意,程素君的提議解了燃眉之急,可雲璣隱去修為身份,不知會否異議。念及此,她下意識地看向雲璣。
雲璣頂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路人臉冷眼旁觀,注意到古華珠的視線,開口道:“既然有舊,不妨叨嘮一下程道友,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一直聽季恒說起程素君,第一次當麵見到正主,確是個氣度不凡的雅致女修,最難得是她眉宇間門的堅毅之色,仿佛天地間門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夠動搖她的心誌,偏生容貌柔婉多情,語聲婉轉,怪不得當年要蒙麵變聲。也難怪季恒時常惦記,連清耳悅心都說出來了,還道其是她心目中排名第三的美人。
此女亦是豁達之人,否則誰聽說自己是排名第三的美人都要不快,換作古華珠,怕是早把季恒腦袋打破。
雲璣出聲,古華珠再無顧忌,隻道勞煩,感謝程素君的援手之誼。
程素君道:“我與季恒相交莫逆,古師姐不必客氣。不知這位是?”
作為一名金丹女修,雲璣的容貌實在過於普通。通玄界修士壽數長,少有不愛美的,各大宗門、坊市美容養顏丹藥賣得最好,待到金丹後不少法術可隨意變化外相,男女容貌身高體型皆可變化,修士們總愛往好看裡變,故而雲璣這張普通臉便顯得尤其特彆。
飛舟上雲璣起先提議充作古華珠師妹,古華珠連連道不敢當,彆的長老倒也罷了,若是雲璣叫她古師姐,她怕是要折壽。又說充作自己弟子,讓她們在外喊師姐。古華珠喊來喊去,隻喊得出口小師叔,險沒把季恒笑死。於是雲璣還是古華珠的小師叔,隻是並不以雲璣的名號對外。
至於季恒,仍稱呼雲璣師父,除了師父之外,她也叫不出旁的來。這回輪到古華珠哼哼兩聲。
說起來外人並不會知道她師父即是牽機雲璣,至多覺得金丹收了個築基弟子頗為奇怪,可程素君不算外人,不僅知道季恒是牽機門乃至整個通玄界赫赫有名的雲璣仙師,還聽了好幾耳朵師父有多小氣摳門離譜有多欺負人。
故而當程素君問起雲璣時,做徒弟的沒敢吭聲,古華珠道:“這位是我小師叔,一直在宗門內修行,從未去過澤水宮,此次隨我們一起去裡頭見識見識。”
雲璣微笑道:“我姓姬。”
姬與季發音相似,季恒與古華珠同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