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華珠出手極有分寸,並不仗著金丹修為與之攻伐,隻略顯神通將靈壓阻擋在外,正應了她方才說過,此次出宗實為辦事,有私怨等辦完事後再解決。
“小友所料不差。”一個悠揚女聲在兩股靈壓場中亮起,宛如天降息壤,將坊市內的靈壓浪潮儘數圍堵鎮壓。“柳家所謂八百年傳承,元嬰期已是到頂,數百年裡能出一個實屬老天垂憐。如今修為最高的是他們元嬰老祖柳世山。”
柳元飛身邊出現一位中年金丹修士,望向道破柳家老祖的年輕女修。適才他一直藏匿在人群之中觀察動向,此時怕來人對柳元飛不利才現身出來。
季恒向年輕女修微微示意,以謝其解答之誼,心中卻泛起古怪之感,隻覺這女修氣機有些熟悉,可這張麵容姣好的臉卻是初次得見。
年輕女修淡淡頷首,目光投向季恒身後,在雲璣的幕籬上停頓一瞬,轉而背手望天道:“如今晉國皇室已可笑到要與修仙世家聯姻不成,我聽說晉國公主尚算有些誌氣,她爹真是糊塗緊了,給她選了那麼個不可造就的東西,看來是要拖她後腿。”那睥睨一切的模樣,比起柳元飛更顯氣勢。
“你是什麼東西!”柳元飛怒道。
年輕女修不搭他的話,淡淡道:“隱神宗也是,號稱通玄領袖,連個像樣的弟子也沒有。上宗落到這份上,距離滅宗也不遠了。”
旋即她又朝柳元飛身旁的中年男修說道:“在坊市動手,有本事將靈力控製好了倒也罷了,若是打壞這裡的東西或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無論是隱神宗還是什麼柳家都討不得好去。”說完此話,她驅動飛舟自顧走了。
不知中年男修與柳元飛說了什麼,柳元飛狠狠瞪了一眼,道:“柳家拿出的靈石從不收回,今天就當是喂狗了!今日之事,豐州柳家記住了。”放完狠話,二人揚長而去。
換做彆人,季恒說不定賤兮兮回一句,這點靈石狗不夠吃,勞煩多喂一點,但是這便宜情敵嘛,罷了。
一場鬨劇過後,看熱鬨的儘數散了,季恒也算是在坊市出了個小名,所到之處,無人不向她投去注目,很難說清那些人眼中的複雜情緒。季恒等人也沒法繼續打聽消息,便回到喬娘飛舟上。
季恒本以為率先發難的會是雲璣,不想古華珠涼涼刺來一句:“凡人界裡公主的丈夫叫駙馬,那公主的道侶也叫駙馬麼?”
程素君抿嘴一笑,彆過臉去。雲璣似笑非笑,但明顯心思不屬。
季恒對付古華珠很有一套,道:“古師姐,我原以為你不喜阿婉,沒想到你彆有奇誌想做阿婉的道侶。我和阿婉是知交,連龜孫子都知道宗門裡數我跟她最為投契,你可得好生拍我馬屁。”說話間,她偷瞄雲璣和程素君一眼,心想:這樣算是解釋清楚了罷。
“你!”古華珠氣不過揚起手,“我先好生拍你才是。”
“古師姐。”季恒忙叫住她,“程師姐,方才那女修的氣機,你們可覺得熟悉?”
古華珠與程素君均道不熟,從未見過。
季恒道:“怪事,我覺得她的氣機有些熟悉,看臉卻是從未見過。難不成那女修也參加過老君會?看她的樣子,應當出自上宗,言語之間似乎對隱神宗不屑……”
雲璣離開茶鋪後始終未發一語,此時聽季恒一提,確定了幾分猜測,道:“待你們結嬰之後,隻要神識強大便能驅使化身,除非修有秘法,化身與真身氣機方能有所不同。據我所知,目前通玄界尚未有人修行過這等秘法。”
“師父的意思是,那女修是化身?”季恒伸長脖子,似乎想到了什麼。
“正是,你必與此人見過,感應過他的氣機。”
季恒臉色微變,遲疑地問道:“該不會,該不會是我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