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千嬌百媚”後變成圓頭圓腦的小姑子, 看來效果喜人,雲璣笑得不行,還順手狠狠揉了幾把。把季恒揉得暈頭轉向,心彆彆跳。
師父她不對勁。
近年來待她愈發親近, 親近中夾帶著逾越了師徒的狎昵。難不成還記著她幾次偷摸去她洞室的仇, 想變著法子戲弄她?
季恒低頭斂眉, 穿行在大潮音寺裡, 本該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專注找人, 可雲璣的舉動令她生出奇怪的感覺, 滿腦子想的全是那些惹人誤會的舉動。
想著想著怎都想不明白, 不免起了三分惱怒,乾脆拋在一邊。如同想不明白青鴍仙子為何會變成凡婦,除非當麵問個明白,光靠自己想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懂。上境大能興許就喜歡這樣,雲山霧繞叫人看不真切, 要不就是彆有深意讓你自行領會。
領會個屁。季恒心道:季爺爺我才不伺候。
眼下最緊要的是找到出去的法子,否則非但她自己, 素君師姐、古師姐也得一起完蛋。
這趟差事陷阱重重, 如此難辦,蓮峰掌門親點了她們師徒二人和古師姐,說不定就存著加害之心。要說是巧合, 為何澤水宮存在那許多年, 從沒人見過佛修的裡世界, 她們頭一回來就撞著大運了。
莫非蓮峰掌門與佛修有些淵源?是了,據說違命殿是由蓮峰掌門一力主導,明空仙師方能在梵淨山落腳, 通玄界最後一點佛修火苗便是在違命殿裡。可是明空仙師會幫著蓮峰掌門害她們,季恒一萬個不信,把明空仙師換成雲璣還有幾分可信。
想到雲璣,心中一跳,季恒吐吐舌頭,她不過隨意腹誹並非說師父壞話。宗門上下許多人以為師父和蓮峰掌門一丘之貉,以她所見,情形頗為微妙。
還有那四方樓的人來的很是蹊蹺,擺明車馬找雲璣麻煩,口口聲聲師父和掌門狼狽為奸,不知間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柳元飛能和她打成平手,修為非同小可,確是出身於隱神宗不假,可這般身份的人如何會加入四方樓。難道真像他所說的那樣,四方樓的人俱是不滿大宗門霸占資源,有許多大宗的弟子加入,倒像是眼前通玄界的人不滿佛修。
其實,若非四方樓有意針對,光是聽柳元飛闡述,季恒覺得不無道理。念及此,她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自己痛失的一千塊上品靈石,吳衝當年所言,與柳元飛如出一轍,莫非他也是四方樓的人?還有那楚姣也是,平時便用這一套蠱惑人心,誘騙普通弟子加入四方樓。倘若真是如此,楚姣替人給天靈宗送信難道與四方樓有關?
誰會想到本以為此次出行能找到失蹤女修的線索,眼下毫無頭緒不說,反倒添了許多謎團。
季恒一路往僧寮裡去,越是寺廟深處,遇到的佛修越是從容不迫,各行其是。也有幾個行色匆匆的女尼,讓她快些去大殿集合,聽候管事分派。她口中應了,腳步卻是往相反方向走。
接連遇到僧尼,沒被人看出破綻,季恒心下大定。她此時穿的是無化子解除禁製後的“草席”,可隨意變化樣式顏色,著實省去了不少麻煩。
對於這衣衫和麵具,雲璣也有話說,道是她空有法寶,不知其用,著實浪費。“擅用法器寶物,亦是修士必需,光有蠻勁可不成。從前沒有法器可用,如今有了,就得物儘其用,借力打力方能事半功倍。知道了嗎?”
當時季恒滿口說記下了,實則也隻是記下了,目下思忖一番,有理之餘亦感覺到隻語片言裡的絲絲關切。
師父雖不把彆人的命當回事,對她卻不乏關心。想到這層,也不知是何滋味,季恒重重歎了口氣。
“你這小沙彌尼,因何歎氣。”水月尼出現在近前,顯然是聽到了季恒的歎氣聲。她語聲溫和,神情和煦,絲毫看不出大敗過後被下天地詛咒的頹敗之意。
化神境對應羅漢,築基境對應沙彌,因是女尼則稱一聲沙彌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