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舊日通玄遺秘, 程素君與古華珠對突然出現的小塊陸地更感興趣,待大批修士離開,二人驅前查探。陸地上也有其他修士, 不過多是心存僥幸,想找些便宜的想法。
喬娘的飛舟邊上停著一艘簡樸乾淨的飛舟,一個相貌堂堂的築基男修從舟中飛掠而出,另一位築基男修與他相貌相若,卻懶散地坐在飛舟頭上, 蕩著雙腿,口中道:“阿兄, 我勸你彆白費力氣, 但凡有好處早被那些人搶走了, 哪會輪到我們。”
他哥哥運足目力,放開神識,聞言喝罵道:“快下來與我一起找, 彆偷懶。”
弟弟雙手抱住後腦,百無聊賴道:“找也是白找, 何必操那閒心,不如多挖些合用的寶材賣於旁人。今次澤水宮開放,來的人忙著尋寶,挖寶材的可就比往年少了許多, 說不定還能賣出比往年高的價錢。”
“臭小子,說那許多話就是想偷懶。我如何不知會是白費力氣,難得有此機緣,總得求個萬一。若是能尋到舊日通玄的厲害功法,我們好生修行,繼續追求上境, 省得每回都被那些盛宗弟子瞧不起。”
“狗眼看人低,搭理那些狗奴才做什麼。各人有各人的道途,說不定過個千年我們活著,那些盛宗弟子一早被人打死了。”
“活上千年,當是活王八麼。若是無法破境,如何增加壽元。盛宗弟子資源充足,又有師門教導,遠比我們機會要多。”哥哥歎息過後,笑罵道,“你這小子就是躲懶。是了,前些日子四方樓的人來招攬我們,你怎麼擺出愛答不理的臉來,比起那些盛宗大宗,四方樓名聲頗佳。”
兄弟倆如常說話,並未使用傳音,古華珠聽了一耳朵。牽機門是盛宗之一,她身為盛宗弟子,自然與有榮焉,澤水宮是小宗門和散修地盤,這一路也不知聽多少人對盛宗弟子惡言惡語,這回又聽到兄弟倆說四方樓名聲頗佳,不禁冷哼出聲,很是不滿。此番若非四方樓從中作梗,季恒與雲璣何至於消失至今,不見蹤影。
做弟弟的則道:“那些個樓啊宗的,一開始謀求發展都是做好事好名聲,天長日久的誰知道往後呢。我們散修雖為修行奔波,不外乎求個逍遙自在。阿兄,通玄界皆是買賣,想要得到必要失去。加入四方樓後,得到好處了還不得為他們賣命。難不成你沒聽說,這回折了十幾個四方樓好手,皆是金丹和築基大圓滿。我們何苦趟那渾水。”
他不用出力,淨拿嘴說了,說著說著,就見麵前出現一位容貌柔美的女修。兄弟倆走南闖北,少見如此嫻雅女修,猝不及防下哎呀一聲,怔在當場。
“有碎星玉賣麼?”
年輕的築基修士跳將起來,迭聲道:“有有,前輩氣度非凡,必是出身大家,上等品質的碎星玉才與前輩般配。不知前輩要此玉何用,澤水宮裡修士太多,堵著路,好幾處我們都沒法過去,現下隻有這些。”說著,弟弟取出儲物袋裡用布包好的碎星玉遞到女修麵前。
那嫻雅女修自然是程素君,聽兄弟倆說話有趣,做弟弟的有些想法讓她想起季恒,又想著季恒此行目的之一是買些碎星玉回去做發簪,便順嘴問了一問。
弟弟拿到麵前的碎星玉皆是上品,也不因程素君主動詢問胡亂開價,便是喬娘也說公道,程素君不吝靈石,將幾塊上品碎星玉悉數要了。
程素君與古華珠以小塊陸地為圓心,將周圍鐘乳石柱與河水一並查看,隻找到些陣法殘片的痕跡,並無其他收獲。間中古華珠幾次偷看程素君欲言又止,程素君無奈道:“古師姐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古華珠直言道:“你待季師妹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程素君一噎,“古師姐也想要碎星玉?”
古華珠哼了一聲,她說的是碎星玉麼,是程素君惦記季恒的心。
這時喬娘道:“二位仙子,眼看澤水宮裡水霧漸起,怕是過不了幾天此地又會被水澤淹沒。”後麵的話她沒說下去,按照她的想法,她們應當即早退出澤水宮在小鎮等候,否則二女縱有金丹修為在這裡頭也是無用。
程素君沉吟片刻,“按照你的估計,幾日後會為水淹沒,我們離開需要幾日。”
喬娘答道:“漲水的日子難以估量,時快時慢,我隻能說快則半月,慢則二十日。我們如今處在澤水宮中段位置,出去莫約需要十日。”
古華珠插嘴道:“那豈不是待不了幾天了。”
喬娘知道二人憂心失蹤的同伴,便是她也頗為惦記。隻是一連數月在澤水宮內不見分毫音訊,從前的祥和之氣半絲全無,按她的想法怕是凶多極少。不過聽說失蹤的一人確是宗門長老,修為高深,福大命大也未可知曉,但是金丹修士遇到漲水,按照前例必是十死無生。
“我們再找兩日,之後去澤水小鎮等待水退。趁此機會在小鎮上找些能下水的修士,也可與宗門聯絡,問一問她們的魂燈。古師姐,你覺得如何?”
縱是心有不甘,古華珠亦是無法,兩人在裡麵轉了那麼久,幾乎到過所有能到的地方,也聽說過澤水宮漲水時沒來得及出去的修士是何下場。她把頭一點道:“還是你想得周到,也隻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