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瀾有眼色得沒敢去打擾,看了看院子,一個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又去撿了一些柴回來,忙活了一個早上,眼見曦欒沒有出來的意思,她這才沏了一壺茶進去。
曦欒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驚訝,很快又垂下眸,繼續沉浸在書中的世界。
日子就這樣一連過了好幾天,對於夏微瀾死活留下來這件事,曦欒沒有再出聲讓她走,或者說是曦欒壓根就沒有和夏微瀾說過幾句話。
夏微瀾也樂得清靜,這樣相處久了,倒也覺得曦欒冷著臉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可怕。
她閒來無事便又去山上看看有什麼可以用的藥材,這淮霧嶺的奇珍異寶雖然不多,但是藥材倒也齊全,自從她開始“吞食”醫書後,就很是喜歡弄些這些有的沒的。
她挖出一塊靈虛根,才裝好,一聲淒慘的狼嚎響遍整個山林。
她手一抖,還帶著泥塊的靈虛草又滾落了回去。
這聲音……難道是有人?
她尋著狼嚎的方向過去,一路卻也沒有發現什麼蹤跡,可若是再要往裡麵去,霧太深,保不齊裡麵有什麼。
她糾結著,身後隱隱約約是枯葉被踩碎的聲音,緊接有人道:“不要去。”
曦欒一身黑衣,右手拿著潤月劍,左手拖著一匹巨大的狼的屍身,都快到他腰間了,可見原來是有多麼壯實。
他再次開口:“那邊有狼群,不要輕易過去。”
夏微瀾點點頭,聞著那股血腥之氣,繞著曦欒做看看右看看,道:“師父你可有受傷?”
一想到曦欒可能受傷,夏微瀾就止不住擔憂,下意識地就要上前查探一番。一隻手剛剛碰到曦欒的肩,就被握住,他道:“無礙。”
夏微瀾聽著他語氣冷淡疏離,妖冶赤紅的眸中夾雜著淡淡不耐,她猛地想起剛剛自己的行為好像有些愈矩了。
曦欒鬆開了手,夏微瀾也沒膽子再往他身上摸。
他將狼身往地下一丟,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諷:“這隻狼原本是狼群裡麵最強的,你知道為何卻隻有它一人死了嗎?”
夏微瀾搖搖頭。
她搞不懂曦欒想要表達什麼。曦欒若是冷著一張臉她倒是還沒什麼,她最怕的是自家師父像現在這樣明明眸裡麵已經染上了一層赤紅,明晃晃寫著“老子想殺人不要輕易惹我”,麵上卻還是微笑溫柔說話的模樣。
曦欒壓根不指望夏微瀾回答,收起潤月劍,淡淡道:“都說弱r強食,可若是太強,也難免成為彆人眼中的r中刺,欲拔之而後快。”
他走在前頭,說這話的聲音很淡很淡,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直覺得這些話裹在霧中,好似也沾染了些許濕氣,聽得人心底微微發涼。
等到夏微瀾想和曦欒說些什麼的時候,曦欒的身影又消失在那薄薄白霧中。
她滿肚子勸慰的話,就這樣爛在腹中。
罷了,下次再說吧。
不過她萬萬沒想到,下次見到曦欒的時候,他滿身黑衣,暈倒在她房前,如若不是衣服蹭到地麵上染了一地的血,夏微瀾根本看不出他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
她把曦欒拖到房內,去了血汙,剛好之前的藥材派上了用場,雖然不及凝靈果和靈泉水,可是保命是夠了。
曦欒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額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擰了塊汗巾給他擦去額頭的細汗,手忽然被緊緊攥住。
曦欒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眼中不複赤紅,漆黑的眸子直直看向她:“你回來了,對嗎?”
夏微瀾安撫性的拍拍他,道:“師父,我一直都在啊。”
聞言,他又沉沉睡去,如若不是他的手一直還攥著她的手腕,她都要以為剛剛那是她的錯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