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恕末將不能做到,哪怕給末將一百萬苦役,不分晝夜的將土地砸夯實,澆米漿,燒熟土,從京城到通州也需要數月時間,如何能夠兩年竣工?”藍九牧說話直接,絕不附和權貴。
“我說兩年,自然有兩年的道理,你去看了便知道,或許藍少將還能給本王一個驚喜,提前完成任務。”
見四王爺雲淡風輕的笑了笑,藍九牧簡直陷入自我懷疑的漩渦,這天底下哪裡有這樣快的官道建成法?!
四王爺看藍少將還是不解,卻不再多說一個字,便閉目養神起來,待馬車滾動在青石板上一路微微顛簸著朝著渡口附近前去。
停靠在一戶平凡的院門口時,陣雨剛好停下,四王爺並不下車,隻隨手丟給藍九牧一塊兒腰牌,便說:“你要去的地方到了,進去後把腰牌給他們看,他們就知道你是誰,以後管他們。”
藍九牧似懂非懂地下了馬車,恭敬目送四王爺的馬車離開,然後才做足了心理準備敲門進入。
開門的是兩名府衙的衙役,身著官服,頭戴官帽,腰間佩刀,猶如門神,凶神惡煞,但藍九牧眼都未眨一下,右手舉著腰牌,便大步跨入其中,甫一站入院內,腳下傳來的感覺便與在外麵不同!
靠近碼頭的京城沒有鋪石磚,所以從土地站上奇妙堅硬地麵的時候,藍九牧便瞬間瞪大了眼睛,意識道,自己從今往後所要總控的工部建設絕非想象中的例行公事!而是開天辟地的大事!
藍九牧從未見過這樣平整乾淨的地麵,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縫隙,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怎麼製作的,可又堪比岩石,堅不可摧!
他蹲下來摸了摸日後絕對在全曙國鋪遍,讓所有城縣乃至到村都能夠跑上馬車,迅速平穩抵達的神奇地麵,完全可以想像路成之日該是多少商販運輸南北的福音!
隻這一點,便能牽一發而動全身,帶動所有商販良性競價,在海南多到爛在地上的妃子笑,平常人家大概也能偶爾買得起了。
藍九牧從南到北的走過一遭,太清楚這運輸的難處,光是多年前朝廷運往各地的玉米種子和土豆苗,都是很晚才抵達貧窮的城縣,當時餓死了多少人,多少人背井離鄉,數不勝數,時間,便是生命。
換個思路,藍九牧也能明白,從前天高皇帝遠,地方縣太爺基本就等於土皇帝,現在路若是修好了,商路繁華,隨隨便便就能有人搭乘商人的馬車隊伍來到京城,那誰大概都不敢太過囂張,魚肉百姓,皇權隱形集中。
總結來說,一本萬利。
藍九牧無法在臉上表現出自己的震撼與對未來的期盼,隻是忽然的,有些熱淚盈眶。
他總是能想起某個小家夥對他說,說他的父兄為了他所愛的奉獻了一切,所以他若是想要紀念他們,便去愛他們奉獻了的這個國家!
他的確是這麼做的,能看見這樣一個父兄堅信的國家走向更加輝煌的未來,藍九牧為父兄沒有白白死去高興,也為他們沒能看見今日之景,倍感痛心。
所有院內的匠人、士卒、衙役俱是認出了來人便是四王爺早前說過的少將!少將總領水泥廠所有事宜,分配所有前來領任務之隊伍的差事,這可是個前途無量的位置,少將怎麼摸著水泥路哭了?
“少將軍,這……這水泥路,可有不妥?”有白胡子匠人戰戰兢兢的走出來,卑躬屈膝,望著年輕的少將軍,聲音發顫。
藍九牧站起來,拇指擦過臉上的水痕,隻當是雨,毫無當眾落淚之恥,渾身都充滿著要大乾一場的勢不可擋的氣魄!
他說:“並無不妥,隻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