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道理顧小七表示太難了,光看臉無法定……(1 / 2)

送走了薑玉輝後,朱有虎去見了他母親朱夫人。

朱夫人在內院裡麵跪在小佛堂求神拜佛,見著獨子朱有虎來了,連忙站起來,詢問說:“怎麼樣?你薑叔可怎麼說?咱們朱家怎麼辦呀?”

“你舅舅的官職還沒有個下落,前些日子讓你爹去求一求陛下,要一兩個閒職給他們,他非不肯,現在好了,你爹一去,留下咱們孤兒寡母,日後可怎麼活?”

朱有虎拍了拍自己的老娘,安慰說:“娘你放心吧,這不是還有兒子在嗎?”

朱夫人翻了個白眼,說:“你才多大啊?你能做什麼?你有沒有求你薑叔叔到時候上朝,幫你在陛下麵前說幾句好話,讓他看在你爹的麵子上,看在你爹為了曙國打了一輩子仗的麵子上,也賜你一個異姓王?”

朱夫人說到這裡,很是有些陳年的怨氣:“按理說你爹可比那個薄顏功勞大多了,他能乾什麼?又不上陣殺敵,就曉得躲在後麵指指點點,結果倒好,他家子子孫孫的異姓王當著,咱們可就一個將軍府,你爹死了,這將軍府指不定會不會收回去,咱們後街的排房裡可住著好些個投奔咱們的親戚,咱們一倒,指不定他們要怎麼說咱們呢。”

朱有虎‘嗐’了一聲,說:“娘,你操心這個做什麼?我跟你說,從今兒起,你什麼都不用怕,薑叔都和我布置好了,從現在起,不管誰過來問爹是怎麼死的,你都要記得說是種了牛痘後就死了。”

朱夫人一邊抹眼淚一邊不大明白這樣說有啥好處,她從前也不過是個鄉下人,地裡刨食的,過了十年的富裕生活,學會的也僅僅是吃喝享樂,順便享受那些巴結自己的窮親戚們對她的阿諛奉承。

“這樣說?雖然也不假,但是好像容易讓人誤會吧?”朱夫人怪膽小的,“虎子,你可彆亂來啊,這樣說豈不是得罪太子了?太子雖然成天不學無術,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但是他那四哥,娘打小瞧著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厲害著呢!”

“嗐,這有什麼?反正娘你聽兒子的就是,我今晚還要出去一趟,去見個人,娘你去守著爹,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懂了嗎?明天說不定兒子就要出去乾大事了!”

“你乾啥大事啊?”

“說了你也不懂,你不用管,聽我的就行了。”朱有虎拍了拍胸脯,洋洋得意著,吩咐完老娘後就不顧薑副將的警告,自作聰明的從府裡拿了十兩銀子,賄-賂門口那個長得就和他們中原人不大一樣的鮮卑士兵。

然後輕輕鬆鬆的就出了自家大門,乘坐馬車直奔十裡渡口的水泥廠子。

是夜,一切準備就緒的水泥廠裡早已從大火的陰影中走出,漆黑的牆麵重新刮過,四處都散落著泥沙和各種紅磚,朱有虎來過不少次,早就認得門口看門兒的門子,丟了塊兒碎銀子便直入院內,穿過回廊和好幾個門房,最終到了最偏僻的一處,便對跟著自己一塊兒來的下人擺了擺手,說:“你給老子躲遠些,爺沒叫你,不許進來。”

下人連忙退了幾步,提著燈籠,站在角落,而朱有虎則悄悄在門口喊道:“藍兄?藍兄?是我,朱有虎啊!”

一邊喊,朱有虎還拍了拍木門,大約等了幾個呼吸的功夫,裡間便直接傳來開門的聲音,腳步聲則似乎是被黑暗吞噬了,所以無人得聞。

“藍兄!”朱有虎在門開的一瞬間便笑著好似見了親人一般,隻不過裡間的親人卻送他一記鎖喉!

站在不遠處的下人眼睛似乎隻是一眨的功夫,就見從門裡伸出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瞬間掐著自家少爺的脖子,將少爺給滴溜起來,腳尖都差點兒點不到地上!

下人手中的燈籠都拿不住,嚇了個半死,嘴巴張了半天,卻也因為恐懼,在這樣的夜色裡一個求救也沒辦法發出,更彆提衝上去護住了!

還是朱有虎自個兒求生欲賊強,一邊張大嘴巴拚命呼吸,一邊瞪大眼睛用雙手拍著對方的手臂,從嗓子眼兒裡擠出幾個字:“是我!是我啊!”

“朱公子?”聲音的主人語氣疑惑,鬆開朱有虎後,從黑暗的裡屋裡走出來,說,“你怎麼來這裡了?”

被鬆開的朱有虎一麵劇烈咳嗽,一麵搖頭擺手,說:“進去說,進去說。”

穿著整齊的藍少將倒也不攔著,身體微微一側,讓體型龐大的朱有虎進去,漆黑的眼睛看了一眼那嚇得尿褲子的下人,神色冷淡像是嫌棄,但最後還是一言不發的回屋,將門關上。

進屋後朱有虎就坐在凳子上,等藍少將將蠟燭點燃,整個屋子裡終於是稍微有點兒人味兒了後,才苦笑著對藍少將說:“藍兄啊,你也是的,也不看清楚了再動手!”

藍九牧坐到朱有虎的對麵,給朱有虎倒了一碗水,說:“前段時間這裡糟了難,小心些總是沒錯。”

朱有虎也知道這裡曾發過大火,但這不關他的事,他休息夠了,便直入主題地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小心,藍兄從小就主意正得很,又能打,又講義氣,咱們又是從小的兄弟,今日大半夜來找你,也沒彆的事情,就一樁好事想著你,隻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藍九牧略略揚了揚下巴,道:“說。”

朱有虎一眼不錯地盯著藍九牧,笑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定是看不慣那顧小七和薄厭涼吧?”

藍九牧睫毛微微眨了眨,黑色的瞳孔裡搖曳著桌上孤冷的燭光,毫無感情的說:“你想乾什麼?”

“不做什麼,隻是我爹今日因那顧小七搞的什麼牛痘而死,現在薄厭涼又仗著他有幾千兵馬,將我家圍了個水泄不通,老子氣不過,當初要不是我家,他們顧家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我薑叔都說了,這天下,說到底,有一大半都得是我家的!”

“我爹笨啊,太笨了,被顧家哄得一輩子都在外麵打仗,到頭來竟是死得這樣突然,而且還是在這種微妙的時刻,藍兄,你說,我是不是得為父報仇?!”

藍九牧似乎在思考朱有虎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是他自己的想法,朱有虎見藍兄半晌沒個反應,立時忐忑不已,但又繃著臉,絕不表現出半分的心虛來。

“的確是應該這樣做,需要我做什麼嗎?”

聽到藍兄考慮了這麼久才說出這一句話,朱有虎鬆了口氣,笑著拍了拍藍兄的肩膀,說:“藍兄,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其實你需要做的,原本是幫我和薑副將傳遞消息,畢竟你和南營的人也比較熟,不過現在看來,南營的那些怪物也不過如此,都是些貪財的小兵,不值一提,用錢就能搞定。藍兄,這樣,你隻需要打入他們內部,在我告禦狀後,探聽四王爺和薄厭涼的對策就好!”

“這事不難。”

“當然不難!四王爺如今倚重你,四王爺又是最護著那顧小七了的,想必顧小七出了事,最先要行動的也隻能是顧逾安,其他人應該不用管,不!你如果能夠探聽三王爺的行動,也順便打探一下吧,三王爺手下有兵,雖然那些兵私底下還聽薑叔的,但保不準有什麼紕漏呢。”

藍九牧聽到這裡,忽地問說:“朱有虎,你明日就要告禦狀去?”

“那是當然!越快越好!”朱有虎歎了口氣,說,“我若是不著急,薄厭涼可要著急把我爹給弄下葬。”

“你告禦狀想得到什麼呢?總不至於是讓廢太子吧?”

朱有虎有問必答,笑說:“若是廢了太子,我就沒理由搞事了!薑叔說了,當今皇帝是個偏心的,當年就隻是因為寵愛顧小七,就讓他頂了顧山秋的太子之位,顧小七這些年混成這樣,也沒有怪罪過一回,定然是不肯廢的,而我要的,就是這個不廢太子!”

“我明白了。”藍九牧點了點頭,“朱兄放心。”

“哎,我就知道藍兄你靠得住!”朱有虎感慨道,“所謂風水輪流轉,當年他多威風啊,仗著自己老爹是皇帝,對咱們又打又罵,現在也該輪到咱們了!”

這話屬實誇張了,顧小七可從來沒有對著誰又打又罵,但在朱有虎的記憶裡,顧小七就是這樣的惡霸形象。

“嗯,是該輪到朱兄了。”藍九牧幽幽說。

朱有虎聽了,彆提有多高興,但是也記得自己不能久留,不然現在就想拽著知音藍九牧喝到天亮去!

“好好,藍兄既然已經是我們的人了,我也就不和你客氣,隻要事成,也許你一個異姓王當當!不要客氣。”朱有虎笑著說,然後又擺了擺手,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有事兒就給我傳信,門口的守衛我都賄收買了,你隻管傳!”

“朱兄慢走,不送。”

“不用送不用送。”朱有虎趾高氣揚的離開,基本上過來一趟也沒有說什麼有用的話,更像是憋不住,過來炫耀一通,而他也隻有這麼一個可以炫耀的對象,其他人可不敢提前透露。

朱有虎心情舒爽的走了,沒多久,水泥廠子便有人騎馬從小道繞路去往宮中,在宮門口被攔下來的時候,從腰間掏出了四王爺的令牌,宮門侍衛連忙跪下行禮,又讓人打開小門,供其進去,全程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皆是沉默寂靜得好似風雨欲來。

夜晚的皇宮與白天相比,有著白天沒有的神秘,少年人從馬上下來,把馬拴在第一道宮門的外麵,由太監幫忙看著,然後在一位巡邏侍衛的帶領下前往南三所,兩人俱是步履匆匆,等到了南三所的院外,侍衛便不能進去,而是由南三所的太監代為通報。

太監言語細聲細氣,腳步也邁不太開的樣子,先去稟告了總管太監貴喜公公,貴喜公公聽了,都不必回報太子,便說:“讓他進來吧。”

說完,小太監連忙去傳喚外麵的黑衣少年,而貴喜走到南三所三所的側廳,對著打算徹夜同薄公子對弈到天亮的太子殿下說:“稟殿下,藍少將深夜求見,人正在外麵呢,貴喜想著藍少將深夜求見定是有要事,便作主讓他進來了。”

屆時太子殿下顧寶莛正東倒西歪的靠在榻上,手撐在榻上的小幾上,右手的食指與無名指撚著一顆黑子,不知道下在哪裡呢,聽見貴喜的話,立馬振作起來,賴皮一般將棋盤打亂,說:“來人了,不下了。”其實他是快輸了。

對麵坐著的薄公子對此笑了笑,說:“好吧,那下次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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