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邊城和匈奴的邊境中間有一個灰色地帶,都是用於貿易的,其中那個叫做‘烏拉’的胖子匈奴大概是單於的親戚,在這一帶先一步收集了所有小部落的物資,然後統一拿來販賣,從中間賺取一些巨額服務費。
奄奄一息的匈奴回答說:“不知道……他們突然就不來這邊了,我們被拋棄了……”
原來當真是匈奴人將天花傳過來的,他們內部有人得了天花,但由於部落與部落之間相隔距離很願,所以就算一個部落的人都死光了,彆的部落也不會有事。
他們的單於大概還從中發現可以利用的價值,將天花病毒直接投到邊境,再借由灰色地帶傳入曙國。
也就是說,匈奴並沒有因為天花而變得潰不成軍,被拋棄的隻有這些人,等這些人死了,天花也就沒了,那為什麼匈奴還是四分五裂了?因為什麼?
藍衣商人有些想不通,但他覺得應該和他沒有什麼關係,繼續往草原邊境進發,從所有守在草原邊境的匈奴手裡用二十斤包子就換來了三百斤的高級羊毛毯子和數不儘的羊角製品,甚至心滿意足準備喊一些雖然得病,但是瞧著還算乾淨,沒什麼水痘,有力氣的匈奴人幫他將貨物抬上羊群和馬匹的背上,牽著四十頭羊與二十匹馬便準備滿載而歸,甚至能夠想像得到自己這回回去一定財源廣進的模樣!
他的仆從正崇拜的在拍他的馬屁說:“少爺真是厲害!不過咱們給他們的牛痘痂粉對他們那些已經的病的根本沒用吧?你還騙他們說咱們就是用了這個才不怕天花的。”
藍衣商人笑道:“這有什麼關係?我們的確是用了那個就不怕了啊。”
一主一仆說說笑笑的將貨物存在石頭城外麵,藍衣商人甚至打算陪著自己的貨物睡一晚上,第二天就叫所有的下人苦力過來乾活,將貨物抬上來時就空蕩蕩的十輛馬車,再從石頭城買些木板車,由拴在馬車後麵,慢慢拉去京城。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晚上的功夫,便突生異變!
隻聽空曠的草地上呼嘯著的風聲伴隨著枯黃野草獵獵作響,聲響卻越來越近了,等有家丁突然大叫起來,藍衣商人才從馬車上連忙滾下來,結果眼睛還沒有看清楚,就有一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
不遠處的石頭城還在深夜裡睡眠,守城的侍衛沒有發現這邊的不對。
藍衣商人哭叫道:“壯士!刀下留人!”
如同草原群狼一般的人影慢慢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這夜的月色下,藍衣商人根本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多健康精壯的匈奴人,但他思維轉得很快,連忙又用匈奴語言說了一遍求饒的話。
很快,有火把一顆顆猶如星星在地上被點燃,一個披著狼絨披風的匈奴人手中舉著火把,另一隻手接過手下架在藍衣商人脖子上的大刀走上前來。
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人,稚氣未退,卻臉上有著一條從左眼劃道左邊嘴角的刀疤。
他用漢語直接說道:“就是你,今天用一點點包子就換走了我們一大批貨物,是嗎?”
藍衣商人顫抖著不知道此人是何來路,隻能硬著頭皮委婉說:“是大家互相同意的交易啊……”
“那你給的那個神仙粉末當真是能夠治好天花?你們中原人都是用了那個才不怕天花的?”
藍衣商人猛點頭。
“我也聽說中原人神仙保佑,早便想要見識見識,沒想到竟是這樣小小的一包東西。”刀疤少年聲音淡淡的。
藍衣商人忍不住說:“您是想要更多的這個粉末嗎?我可以拿到!我可以!”
“可我怎麼聽說你們太子發明的這種藥每個曙國人隻有一份?而且顏色也不是你這樣的白色……”
藍衣商人頓了頓,狡辯說:“這……可能是大人您的消息有誤?”
“哦?我知道你們中原人有數不儘的糧食吃,有用不完的奇珍異寶,你們尊貴的太子殿下是個名揚天下的美人,是他讓所有曙國人都避免了一場災難,說起來,本王的母後與你們曙國義王府的世子之母有些血緣關係,按照規矩,他還要喊我一聲叔叔,你說,就我們這樣的關係,本王會消息有誤?”
刀疤少年說罷,一雙深藍色的眼睛裡刮過一片冷光,他手起刀落,藍衣商人的頭顱便血噴三尺,滾落下去,“下輩子再騙我的子民,就不是這麼簡單就了結了。”
這邊事畢,石頭城的守衛才好像剛剛發現了這邊大規模的火光,嚇得全城戒備起來,老縣令連夜出城,戎裝以備,卻在對陣匈奴人後,看見為首的匈奴少年帶頭給他們彎腰行禮以示友好。
老縣令這邊早就駐紮了從彆地調過來的三萬兵馬,隻等邊城裡麵的活死人們都死光了,就過去清理屍體,重新駐紮進去。
誰能料到夜裡突然來這麼多年輕力壯的匈奴人,還這樣友好!
老縣令用蒼老的聲音,高聲疑問說:“你們想乾什麼?!”
年輕的新任匈奴王耶律斑對著老縣令道:“曾經的匈奴王耶律烏斯做了錯誤的決定,與相處十年依舊友好的曙國結下了仇怨,這是我耶律斑不能容忍之事,今日,我耶律斑帶來了耶律烏斯的頭顱,還有曙國的仇敵前朝太後與老國丈準備送給當今陛下和無所不能的太子殿下。”
“我耶律斑願意從此對曙國俯首稱臣,隻願意得到曙國的垂憐,能夠在草原讓我的子民自由翱翔,不受饑寒折磨,不受病邪入體!還請老縣令代為通報一聲,隻要尊貴的陛下同意,即刻我便親自帶著我的禮物入京,獻上我的妹妹與曙國永遠結為秦晉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