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飽了(1 / 2)

五王爺顧燕安素來非常大度喜慶好說話, 暴脾氣從出宮建府後便收斂了很多, 可大凡有點兒腦袋的人都知道,皇家的人哪怕再好說話, 也是不能招惹的, 更何況還是丟了太子這樣要掉腦袋的大事!

見五王爺眼神都變了, 院子裡的太子親衛立即跪下不敢說話,五王爺冷笑一聲, 抽出自己親衛腰間的劍, 刀光掠過,直接抵在那侍衛統領韓斌的脖子上,輕輕用力, 便見血一線:“本王的弟弟,曙國的太子, 就這麼在你們這群人的看護下給丟了, 現在隻是本王知道,若是找了回來,你們也算是將功抵過, 可若是不說話, 鬨大了去, 你們這裡的所有人, 一個都活不了, 明不明白?”

韓斌記得太子離開前對他說的話, 和他說如果被發現了, 大可不必為了他瞞著, 直接將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比較好,太子說他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太多人。

可韓斌有自己的打算,他是太子的親衛統領,就該為了太子出生入死,他沒有家眷沒有父母,孑然一身,倘若他的閉嘴能夠讓殿下更加輕鬆的離開,他很願意奉獻一切,就當是為報答殿下這些年來為百姓做的事。

“很好,看來小七把你們養得的的確確是忠心耿耿。來人!”顧燕安將劍還給自己的親衛。

他領著來的親衛們便立即上前行禮:“王爺請吩咐。”

“封鎖整個莊子,就說莊子裡遭了賊,丟了東西,所以現在莊子的保衛工作都有本王負責,太子丟失一事,暫且不要聲張,本王如果在外麵聽見一句半句的,你們就同這些跪著的人同罪!”

“是!”親衛領命。

老五顧燕安說完,多看了一眼那個有點陌生卻又似乎見過的小子,那小子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南營的人,他似乎見過,想了想,老五伸出兩根手指頭對那小子勾了勾,說:“你,過來。”

被叫過去的小子名叫何吉,算是從小和薄厭涼一塊兒在南營長大的兄弟,參與這場逃亡計劃之前,何吉就有些感悟會有很嚴重的後果,但薄厭涼不僅僅是他們的兄弟還是他們鮮卑的王子,是未來的大單於,倘若有一天鮮卑重回草原,何吉無條件相信公子會帶領他們統帥整個草原,奪回屬於他們的家鄉!

可理想豐滿,現實骨感,這個世界沒有誰的人生路是按照計劃來的。公子人生的意外就是太子,這份意外造就著公子生命的一半意義,如果失去,何吉他們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場空,莫說打回草原了,能不能活著,何吉都很懷疑。

“王爺。”何吉的父親在南營裡官職很高,立下的戰功不比東武將軍少,但是南營自有一派獎勵機製,和曙國是分開的,便沒有多麼出名。

五王爺在腦海裡稍微過了一遍何吉的身份信息,便一邊往外間走一邊詢問說:“何吉是吧?我見過你,南營的好幾場摔跤大賽,你差點兒就能贏了那薄厭涼。”

何吉像很多鮮卑剛成年的少年一樣,馬尾裡麵紮著很多小辮子,異域風情極盛,毛發略黃,但眼睛卻是黑色的,聽見五王爺這樣說,他連忙謙虛道:“是公子讓了我幾招。”

“哦……你們南營的事情我是管不了的,但是你就這麼讓你們鮮卑最後一個皇室血脈流落民間?難道就不怕你父親他們責怪?”老五一針見血。

何吉為難的說:“怕,但不能不做。”

“那你怎麼不讓薄厭涼一個人走?帶上我們的太子算怎麼回事?!你這是有意挑撥咱們曙國和你們鮮卑之間的關係啊。是覺得父皇看上去要接受匈奴和親,所以故意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何吉一愣,連忙搖頭,說:“王爺言重!”

“我沒言重,我言輕得很呐,本王說了這麼多,連個真相都聽不到,這不是人微言輕是什麼?”

何吉冷汗瞬間就下來了,給五王爺單膝跪下行禮道:“王爺恕罪。”

“你得說你何罪之有,本王才能酌情恕罪啊。”

顧燕安好說話的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花壇的台子上,頹廢得抓了抓頭發,很不成樣子的像個丟了老婆的傻大個,連聲音都示弱起來,“本王的弟弟,你應當知道,就他那個小胳膊小腿,出了宮,連搬磚養活他自己都夠嗆,又身子弱,現在天涼了,平時在宮裡,好幾十個人伺候著,也總要折騰出點兒什麼事兒讓人擔心,現在好了,跑出去了,天寒地凍的,一旦生病,很不得了!我怕他咳死過去,到時候等本王找著他了,瘦巴巴的奄奄一息,你說怎麼辦?再難一點,找到他的時候,薄厭涼根本沒有照顧好他,或者丟下他自個兒跑了,怎麼辦?”

五王爺的話,每一句都像是掏心窩子的話。

何吉抿了抿唇,說:“這不可能,公子待殿下極好,縱然是隻剩下一口飯,公子也應當隻會給殿下吃。”

“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你不是他,我更不了解他,在本王看來,那薄厭涼不過是和小七一樣,還小著呢,兩個孩子罷了,太衝動,太不計後果,我很好說話,隻要你幫我找回他們,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不會有人受罰。”

顧燕安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你知不知道他們是為什麼走?”老五心裡其實有點兒數,他想,或許是因為三哥一時衝動宰了那個冤枉他的貴喜,把小七嚇著了吧……

也可能是因為昨日早朝,小七一頓自白下去,心裡難受,又被關了禁閉,覺得大家都不喜歡他了,覺得傷心難過了,所以一鼓作氣的跑了,那薄厭涼向來對小七俯首帖耳,完全不像個鮮卑王子應該有的樣子,沒能阻止實在是在情理之中。

不過……這件事這樣危險,薄厭涼也答應小七一塊兒走,未免過於輕率……薄厭涼腦子平常看起來挺有腦子的,怎麼關鍵時刻分不清楚輕重緩急?

五王爺覺著有古怪,卻又暫且無法從其中分析出來古怪何在。

何吉聽了五王爺的問話,猶豫了一會兒,說:“何吉不知,隻是知道公子很早就開始著手準備這件事,公子一切都準備就緒 ,絕無可能讓殿下暴露在危險之中!”

老五捕捉到了奇怪的信息:“很早?多早?”

何吉頓了頓,覺得現在說這些應該沒有關係,而且主子離開前也讓他們不必幫忙隱瞞:“是殿下被刺傷之後就開始準備了。”

——那得是三個月前!

顧燕安黑色的瞳孔裡掠過一抹連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疑惑,三個月前的小七還在床上躺著,動也不能動,每天換藥哭得死去活來,還總朝娘和他撒嬌,不可能那個時候就想著要走。

更何況,小七的家就在這裡,要走?走哪兒去呢?

“你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顧燕安將一切的疑惑都暫且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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