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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顧瑾玉想方設法琢磨著如何見唐文盛一麵時,卻不知道唐文盛也在惦記著他。
素淨清雅的房間裡,站著一個美如冠玉的少年,正麵無表情的看著手中的信。
嗅到鼻尖的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唐文盛目光中閃過一絲嫌惡,目光也終於從手中的信上挪到了腳邊。
“知道錯了嗎?”
手下強壓下喉中的□□,斷斷續續的回道,“知、知道了,多謝主子不殺之恩。”
唐文盛並不滿意這樣的回答,但眼下還有事讓手下辦,隻能勉強說道,“下不為例。”
手下一臉感恩戴德的站了起來,哪怕腿上的血已經隔著衣服滲到了地上也不敢吭一聲。
唐文盛正欲說什麼,屋外卻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的聲音。
“快躲到房梁上去!”唐文盛麵色大變,二話不說就對身後的手下低吼道,絲毫沒有想到自己剛剛為了懲罰對方,親手剜了對方大腿上一塊肉。
手下踉踉蹌蹌的飛身上了房梁,唐文盛正欲開門,突然看到地板上的一抹紅,暗罵一聲。抬手就將桌上的墨汁打翻在地,不僅沒過了地上的血跡,還蓋住了淺淡的血腥氣息。
“盛兒,你怎麼了?”陸大儒聽到屋裡劈裡啪啦的聲音,想到前兩天自己收到的消息,還以為自己視若親子的徒弟想不開做了傻事,心裡著急,忍不住聲音抬高道。
唐文盛抬手死命的揉了揉眼睛,然後才開了門。
“你……”陸大儒一臉擔憂的看著眼睛通紅的唐文盛,想要說些什麼,但性格使然,隻能乾巴巴的安慰道,“盛兒你十歲就跟在我身邊,我是知道你性子的,你弟弟做的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也彆擔心。”
“師父!”唐文盛大為感動,聲音裡隱隱待了些哭腔。
“你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在你麵前非議。“陸大儒見自己的勸解有效,又保證道。
他沒有兒子,唐文盛在他身邊待了快七年,他早就將其看作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又怎麼忍心看他因為不爭氣的家人而毀了一輩子。
唐文盛看著眼前一臉關切的陸大儒,內心沒有半分的波動,甚至還想放聲大笑。
誰能想到上輩子為顧瑾玉掏心掏肺的好師父這輩子會全心全意的為自己著想呢?
要不是他重活了一輩子,也是萬萬想不到的。
沒錯,唐文盛是活了兩輩子的人。
上輩子的他被顧瑾玉踩著上位,最後真實身份曝光,在手下的拚死相救下逃出京城,終其一生都在躲躲藏藏中度過。
可唐文盛沒想到,他在刺骨的寒風中閉上眼睛後,竟然還能回到小時候。
在看到熟悉的環境和自己幼小的身體後,唐文盛就知道,自己報仇的機會來了。
這時候的顧瑾玉剛剛從村子裡走出來,還沒有顯露出自己過目不忘的天賦,沒有被名滿天下的陸大儒收到門下,也沒有成為本朝第一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郎,更沒有成為朝堂上一手遮天的顧丞相。
顧瑾玉還是一個眼神懵懂、單純無知的少年郎。
這個認知讓唐文盛放聲大笑。
沒有多想,唐文盛就開始著手布置一切。
先是在唐老爺子麵前揭開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召集分布在四處的人手,緊接著就來到府城奪取屬於顧瑾玉的機緣。
誰能想到這個十歲的幼童身軀裡是重活一世的人?而且這個人會是前朝唯一的血脈?
唐文盛一直認為前世顧瑾玉能勝過自己,隻是因為拜了個好師父,還娶了個賢內助。
既然如此,他就搶了顧瑾玉的師父和賢內助。
懷揣著隱秘的想法,唐文盛重生之初並沒有讓人直接殺了顧瑾玉,但又怕顧瑾玉有其他機緣,索性派李家的人拖住顧瑾玉,費儘心思的讓顧瑾玉墮落。
可唐文盛沒想到,顧瑾玉竟然與前世一般拿到了府案首,還進了府學!
而自己名義上的弟弟也被人抓住了把柄處死。
這是前世沒有發生過的事。
唐文盛雖然表麵鎮定,但內心卻有一絲慌亂。
“我前些日子交給你的書,你可以遲點交給我,我不急的。”陸大儒頓了頓道。
唐文盛咬牙應了下來,陸大儒想給徒兒一些時間緩解一下心情,也沒有多待,又勸了幾句就離開了。
陸大儒剛走,唐文盛的臉就陰了下來,惡狠狠的砸了桌子上的一個筆洗,又踹到了跪在地上的手下,這才喘著粗氣坐在被扶起的椅子上。
“原來的計劃取消,顧瑾玉現在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