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桂花嫂子正蹲在門口給人洗衣服,就看到二狗娘一掃前些日子的愁苦,喜氣洋洋的往外走去,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哎呦,桂花嫂子,你怎麼還在洗衣服,快跟我去縣衙領東西,晚了就沒有了!”二狗娘是個急性子,不由分說拉著桂花嫂子就走。
桂花嫂連手上的水都沒擦乾,就被二狗娘拉著走了四五米。
“二狗娘你這是乾什麼?我衣服還在門口放著呢。”桂花嫂連忙道。
“都什麼時候還洗衣服,你難道不知道朝廷救災的糧食撥下來了嗎?府城來的那位青天大老爺說是要把糧食發給咱們呢!”二狗娘邊走邊說。
“給咱們發糧食?之前咱們縣不是沒遭過災,每次都說朝廷撥糧下來了,結果就是發不到咱們手裡,都被那些狗官貪汙了。”
提起這個桂花嫂就氣不打一處來,說完桂花嫂又看向二狗娘,懷疑道,“聽說方縣令身體還沒好,是府城的人來管咱們。人家舍得給咱們發糧食?二狗娘,你可彆騙我。”
“我騙你乾什麼,府城的這位大人可是個青天大老爺,這些天街上免費發的白粥就是青天大老爺讓人辦的,你要是還不相信的話就彆去了,說不定我還能多分一點糧食。”見桂花嫂不相信自己,二狗娘氣呼呼的說道。
桂花嫂聽到這話很快就想到了昨天吃到的白粥,全是米沒有一點石頭,十分香甜可口。
想到這裡,桂花嫂咽了咽口水,飛快地掙脫掉二狗娘的手,“你等等我,我拿一下米袋子。”顯然是信了二狗娘的話。
同樣的對話還發生在固縣的各個角落,一傳十十傳百。
發放糧食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固縣,基本上還有行動能力的百姓拿著鍋碗瓢盆米袋子全來了。
在縣城最中央的地方有一片空地,顧瑾玉提前讓人搭了一個高台,上麵放著桌子,顧瑾玉將懂點筆墨的人都彙聚在一起,登記人口。
這次放糧並不是盲目的放,而是按照人頭來算。
按照錦朝的戶籍管理,五戶為一保,十保為一伍。
有人上台領糧食的時候,負責登記的人便會根據對方所說的人口進行分糧。
一個成年男子分一石半,老人女人小孩分一石,由各保長監督,如果有人謊報人數而保長沒有指出來。
一旦被官府發現,不僅這戶人家的糧食被取消,保長會受到懲罰,一保中的其他戶人家也會減少一半的糧食。
不得不說顧瑾玉這個法子不錯,基本上沒有亂報人數的例子。
一天過去了,糧食還沒有分完,但百姓們的精神氣徹底改變了。
大家拿著救命的糧食感謝顧瑾玉,有的已經餓了兩三天的人更是硬撐著身體要給顧瑾玉磕頭。
顧瑾玉快步過去扶起要磕頭的老人家,沒有管自己的衣擺拖在了地上,隻是溫聲道,“本官隻是做了份內之事,老人家還是快些回家吧,以後的日子還長呢。”
老人家熱淚盈眶,反反複複的念叨著,“日子還長,日子還長哩!”
……
聽到下人說梅大夫求見,顧瑾玉連忙道,“快請梅大夫進來。”
梅不易進房間,看著滿臉微笑仍遮不住疲憊的顧瑾玉,心裡滿是敬佩,這些日子他親眼目睹了對方的辛苦。
書房的燈幾乎是徹夜亮著,開倉放糧、收拾固縣的環境衛生、發放石灰預防疫病……幾乎每一項都有顧瑾玉的參與,他甚至毫不避嫌的親自前往病情最嚴重的幾家探望病人,鼓勵病人要堅持下去。
顧瑾玉的努力百姓們都看在心裡,梅不易聽說有不少百姓都偷偷在家裡建了生祠祈禱知府大人長命百歲。
“梅大夫,您找我有何事?莫不是在疫病上有了新突破?”顧瑾玉問道。
梅不易收斂了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說道:“確實有了新的突破,之前的藥方可以治療症狀輕一些的病人,這個藥方則是對症狀重的病人也有用。”
“太好了!”顧瑾玉拍了下桌子,興奮道,“那還等什麼,我這就召集全縣的郎中一起配藥。”
“恐怕不行。”
相比於顧瑾玉的興奮,梅不易搖了搖頭,“這也正是我要告訴大人的第二件事,新藥方中有一味藥材是百越的特產,而我手裡的藥能治的不足百人,無法大麵積的配置。”
“怎麼會這樣?”顧瑾玉臉上的笑容凝住了。
“這味藥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一共需要多少藥材?”顧瑾玉追問道。
“這味藥名叫黃芍,與赤芍長的很像,顏色是土黃色,味微苦,長在向陰之地。目前來看,每副藥兩錢即可。”梅不易連忙說道。
“兩錢……”顧瑾玉開始算起來,兩錢差不多就是十克,固縣目前登記的人數是兩萬人,也就是說最少也需要四百斤!
“嘶……”
算出來數字的顧瑾玉倒吸一口涼氣,四百斤的黃芍,也不知道把百越的山翻個底朝天湊得齊不。
“必須要這味藥,不能用彆的藥材替換嗎?”顧瑾玉不死心的確認道。
“不能替換。”梅不易回道。
“讓我想想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末尾加了大概五百字,不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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