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誰?”
“他們是一群和你的生活全然無關的人。”
“所以,不要太往心裡去,你隻要做到你自己的問心無愧就好,知道了嗎?”
她一向不禪這種諄諄教導的角色,江漁看著她,心裡想起她的過往,心裡動容,眼眶濕熱,她低低地點了點頭,溫順地應道,“好。”
下了飛機之後,江漁戴上口罩和帽子便離她們遠遠的。
她的經紀人和助理已在出口處等著。
隻是沒想到機場內早已記者紮堆。
朝夕眉心緊蹙,她轉頭看向出口處,江漁雖然裹得密實,但是她身材高挑,清冷氣質一眼就讓人捕捉到。
周圍一堆人湧了過去。
機場內原本就人流密集,記者和粉絲們一股腦兒地衝過去,人擠人,朝夕的左肩被人重重一撞,她身形不穩,眼看這就要朝地上倒去——
忽地,視線裡多了一隻手出來。
腰間一緊,鼻尖嗅到一股清冽的薄荷香。
她整個人墜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站穩之後,她的視線平定,那人穿著黑色西裝,胸口彆了個徽章,紅底黑字,清晰地印著中國檢察四個大字。
她似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就想推開那人。
“怎麼一見麵,就往我懷裡靠?”聲線低沉,就連調笑都帶著成熟男人的從容。
真的是他。
朝夕斂了斂眸。
人群密集,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湧了過來,陸程安把她拉到一邊,順手把忡楞在側的江煙也給拉了過來。
朝夕往人群中看去,心裡漸漸湧起不適感。
陸程安看出她的不安,沉聲問:“怎麼了?”
朝夕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說。
身邊,江煙抓了抓她的袖子,擔憂又緊張,說:“怎麼辦,小魚兒好像被堵著出不去了?姐,怎麼辦啊?”
陸程安:“發生什麼事了?”
江煙手足無措地解釋:“就記者們圍著的那個人,是我的姐姐。”她一副快要哭了的神情,“她好像出不來了啊,陸師兄,怎麼辦啊?”
陸程安看向朝夕:“你認識?”
朝夕點頭:“江漁。”
他略一思忖,說:“機場的保安過一會兒應該就會來的。”
保安來的確實很快,隻是粉絲和記者實在太多,江漁經紀人開過來的車停的地方又有點距離,一堆人圍堵著江漁,質問一句接一句,音浪層疊,中間夾雜著尖銳又犀利的問題。
朝夕這會兒壓根無暇顧及陸程安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江漁那邊。隔著人群,她根本找不到江漁,可她能想象到江漁此時的心情。
被眾人咄咄逼問之下,無力反駁的,手足無措又憤怒的心情。
難聽的字眼一個接著一個。
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尖叫聲。
有人喊:“她摔倒了!”
朝夕奮不顧身地飛奔過去,她使了蠻力,撥開人群,走到中央。
江漁衣著淩亂,頭上的帽子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頭發也亂糟糟的,朝夕一把抱住她,貼在她的耳邊,冷靜極了:“彆怕,姐姐來了。”
江漁嗓音發顫:“姐。”
朝夕:“在呢,能站起來嗎?”
“可以。”
“好。”
江漁站了起來。
邊上,記者們的話筒都快戳到她的臉上,“你是誰?”
“你和江漁是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突然衝出來?”
“請問你知道江漁和林秉揚的事情嗎?”
“……”
“……”
朝夕一個字都沒說,她半摟著江漁,把口罩摘了下來,給江漁戴上。
還沒等她抬頭,眼前突然一暗,一件衣服兜頭而下。
耳邊,隔著熙熙攘攘的人聲,陸程安的嗓音清晰入耳:“抱歉,讓讓。”
記者們再度沸騰。
“你是誰?”
“你和江漁是什麼關係?”
“你是江漁的男朋友嗎?”
“那你知道江漁出軌林秉揚的事情嗎?”
陸程安半摟著朝夕,邊推搡著人群往前走,沉著臉,他壓低嗓音,幾乎是貼在朝夕耳邊說話的,熱氣隔著衣料熨燙著她的耳廓,“彆探頭出來,你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你回來的事情不是嗎?”
朝夕一隻手抓著江漁,半邊身子被他摟在懷裡,聞言,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陸程安:“跟著我,彆怕,我會護你周全的,朝夕。”
眼前黑黢黢的一片,她低頭隻能看到狹小的通道。
前路未知,前路迷茫。
可從未有過這麼一刻,她的心火熱又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