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陸程安和朝夕到的算早的。
度假山莊裡並沒有多少人,還是工作日,邀請參加婚禮的賓客還沒下班,就連沈放這個能夠任意支配時間的人也仍舊在公司上班。
二人在房間裡待了沒多久,大堂經理就敲響房門,聲音恭敬道:“陸二少,射擊場館已經打掃乾淨了。”
莊裡配套著一個射擊場館。
過去的路上,陸程安問朝夕:“以前玩過嗎?”
朝夕搖頭:“沒。”
“行,哥哥教你。”陸程安勾了勾唇,說。
進了場館裡,朝夕才深刻意識到,這家度假山莊確實是沈放玩票性質開的,畢竟沒有一家以營利為主的度假山莊裡,會建一個三層樓,總麵積將近兩百平的室內|射擊場館。
場館分為多區域,槍支弓箭都有。
陸程安帶著朝夕直上三樓。
三樓和樓下的光景又是截然不同的,一二樓似乎是為了客人服務的,但三樓卻是極其私人化的場所。
一半是休息區一半是射擊場。
休息區占了大半,而且休息區裡還有個吧台,酒櫃上擺了不少紅酒。
射擊場也分好幾種,200米靶道、100米靶道以及25米手|槍靶道,靶子也分為人形靶、移動靶、旋轉靶。
朝夕注意到室內有塊大屏幕,上麵映著記錄。
第一名拉開第二名八環,朝夕問道:“這個第一是誰打的啊?”
陸程安在槍械收納區挑選槍支,聞言,眉梢輕挑,漫不經心的臉上染起淺淡笑意,“還能是誰?”
朝夕略顯詫異:“你打的?”
“那不然呢?”他漠然般地輕哧一笑。
陸程安戴上眼鏡,一隻手拿著把槍,徐徐向她走來,清雋的臉冷削,五官精致又立體,鼻梁處的射擊專用眼鏡為他更添一筆斯文從容的氣韻。
他腳步從容,手上拿著一把槍。
唇角上挑,臉上映著抹浮浪不羈的笑。
這一塊的光線並不好,有細小塵埃在空中飄浮著,他從暗角區走過來,手上還拿著一把槍,像是地獄而來的魔刹。
來到人間。
隻為擊中她的心。
他在她麵前停下,揚了揚眉,語氣很淡,卻帶了幾分天之驕子專屬的傲慢驕矜:“我有什麼不會的?”
說完,就把手裡的槍放在她的手上。
9毫米的格|洛|克不像玩具槍那樣輕飄飄的,有一定的重量,朝夕的手心一沉,她茫然地看著他:“我不會。”
陸程安拿了副眼鏡過來,“低頭。”
她微低下頭。
鏡框穿過頭發,她的眼前多了一層保護罩。
他雙手順勢放在她的肩上,眼睫微垂,在下眼瞼處覆蓋著一片陰影,他笑得克製又隱晦,嗓音沉沉:“叫一聲哥哥,哥哥教你。”
朝夕拿著槍的手都有點兒不太穩,“……”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陸程安嘴角笑意漸大:“行了,去射擊區,我教你。”
朝夕瞥他一眼:“不用叫哥哥?”
陸程安一臉非常為難的樣子:“你要真想叫,就叫吧。”
“……不。”
陸程安帶朝夕進了個封閉式的射擊區。
和休息室就隔了一扇隔音玻璃,距離射擊區十米處有個人形靶,最上麵有一個大屏幕,映著此前的所有記錄。
十環,一百分。
此刻記錄消除,自動報靶係統重新清零。
朝夕在位置上站定,扭頭看他,“怎麼打?”
她以為他會教她,結果他的教,和她想象中的方式,似乎有點兒不一樣——
陸程安繞到她的身側,一隻手拖著她拿槍的手,另一隻手舉著她的左手,聲線低沉清冽,就靠在她的耳邊,說:“這樣拿槍。”
他扣著她的手指,教她拿槍。
兩個人的身體相貼,幾乎沒有一點兒空隙,陸程安雖然穿著製服,一身斯文相,但他本質上還是個禽獸,是個敗類,而且在她麵前,也懶得掩飾了。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
“雙腿與肩寬,手臂伸直,彆繃著。”
溫熱的鼻息從耳根處蔓延到脖頸,滾燙,熨帖著她的體溫,耳根處泛紅,紅暈順著纖細的頸線不斷氤氳往下,蔓延至衣領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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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笑了:“這麼緊張?”
朝夕忍無可忍:“你以前學打槍,老師也是這麼教你的嗎?”
“那倒不是。”他挺坦誠,遂又朝她靠近了些,貼著她的耳蝸吐納氣息,“我又不是你老師,我是你未婚夫。”
他厚顏無恥道:“未婚夫教未婚妻,就是這麼,手把手地教。”
他還刻意將“手把手”三個字壓得極重,曖昧又繾綣。
朝夕想了想:“行吧。”
“好,那我們就接著教。”
不可否認的是,陸程安確實是一個挺合格的老師,每句話都在點子上,講的通俗易懂,朝夕一下子就領悟了。
當然,得除開他那些刻意動手動腳的舉動。
“好,我鬆手了。”他從她的身上退了出來,站在她的斜後方,看她打靶。
“砰——”的一聲,巨響。
六環。對於新手而言,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
但朝夕卻皺了皺眉,她轉頭看陸程安:“再來一次。”
“行。”他朝她揚了揚下顎。
第二發子彈。
依然是六環。
連續十發,最好的成績是七環。
射擊是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需要高度的集中力和專注力,身體緊繃成一道線,而且每次發槍出去之後的後坐力又大,朝夕這會兒胳膊都有點兒酸。她看著靶子,不忍懷疑:“你這靶子歪的吧?”
陸程安笑了,他拿過她手中的槍,低頭換子彈:“我要是中了十環,怎麼說?”
“那就中了。”
“靶子歪了我也能打中十環,”他笑得彆有深意,暗示意味十足,“沒點獎勵?”
朝夕:“你中了再說。”
“行,聽你的。”他抿了抿唇,唇色豔麗,泛著光澤,緩緩道,“我中了,我想要什麼獎勵,就要什麼獎勵。”
“……”
他扭頭,側臉對著她。
臉上的笑收起,雙唇抿成一道冷淡的線,下頜緊繃,側臉瘦削冷淡,微眯著眼,看向前方,身上的散漫被清冷疏離代替,整個人散發著陰鷙肅殺的氣場。
食指扣下的瞬間,子彈出膛。
屏幕上的自動報靶係統顯示成績。
十環。
槍裡沒有一顆子彈。
陸程安低頭,修長的手指玩弄著手裡的槍,麵無表情的臉染上幾分笑意,他側過頭來,桃花眼上挑,笑得深邃又迷人。
喉結上下滑動,“我想要什麼獎勵,就要什麼獎勵,對吧?”
陸程安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失手過。
朝夕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是過來玩槍學射擊的,怎麼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
陸程安把她整個人騰空地抱起,壓在射擊區的隔音玻璃上,因為這個姿勢,她不得不低頭回應著他的吻。
甚至。
她雙手捧著他的臉,舌尖小心翼翼地勾勒著他的唇形,接著,試探性地伸進他的唇齒中,嘗到他嘴裡的濕潤之後。
感受到她的回應,陸程安吻得更激烈了。
過了好久。
朝夕喘著細氣靠在他的肩上。
她軟綿綿的,跟沒骨頭似的被他抱在懷裡。
陸程安的喘息聲微啞,壓抑又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