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頌…
太後嘟囔了一句,心說也是個好名字,遊神似的頷了頷首,一時間竟忘了去問付姝妍。
付姝妍等了許久,沒等來太後同她說一句話。
隻依稀可見太後麵露疲乏,留她們多坐了一小會兒功夫,賞了些新鮮玩意兒,便差人送她三人出宮去。
好似這回請她們來,僅是問閨名的。
珠簾落一聲響,太後這才疲憊的垮了肩,揉著太陽穴發疼的地兒,有氣無力的往後倚。
許姑姑伸手替她按著穴位:“娘娘也莫太急了,左右皇上也依著喜好納了不少貴人,多一個也無妨。”
不提還好,一提太後連胸口都發疼:“他若是真歡喜倒也好,可你瞧瞧這兩年,人是進了不少,可這與叫她們在後宮守活寡,有何異?”
太後揉了揉心口,又道:“哀家都不忍心瞧,何時他才能忘了那幅畫?我瞧那和光大師,哪裡是驅邪,分明是叫他撞了邪。”
“誒喲娘娘,這話可不好說!這和光大師據說可是開過天眼,能知過去曉將來,娘娘莫要衝撞了神明才是。”許姑姑愁眉苦臉道。
太後一聽這話,更氣悶了。
什麼神明,再這麼下去,她大楚該斷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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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付家三姐妹剛坐上回府的馬車,那邊禦書房的人才堪堪離席。
元祿送走了國舅爺,忙疾步又推門而入:“皇上,方才太後召見付家三位姑娘,其中便有五姑娘。”
聞恕同沈國舅議了一早的國事,正飲了兩口茶水潤喉,聞言忽的抬頭:“她進宮了?”
元祿揪著眉頭稍一思索:“依奴才看,太後娘娘想必是聽了什麼不確切的風聲。”
座上的人眉心顰起,她膽子那般小,怎遭得住太後刨根究底的問。
須臾他道:“擺駕。”
太後還在為這事心口發悶,正一股子鬱氣無處可發泄,偏生當事人還自個兒撞了上來。
聞恕來時步伐比平時快了不少,肩上還落了幾片永福宮外頭的桂花花瓣兒,若是仔細聽,還能察覺他氣都未喘勻。
“兒臣給母後請安。”說罷,他視線四下輕掃了一圈。
沈太後從那大楚快要斷後的悲痛中緩過來,見他如此,沒好氣道:“皇上且放寬心,哀家不會做阻攔之事。”
聞恕收回目光,眉頭稍稍舒展,抿唇道:“兒臣知道。”
“既是知道,何必拋下政務匆匆趕到?”沈太後扶著許姑姑的手腕起身:“哀家乏了。”
因子嗣一事,沈太後見他便總來氣。
聞恕側身讓了一步:“她膽子小,母後若再無故將她宣進宮,恐怕將人嚇著,下回有事,您問兒臣便是。”
太後往內室走的步伐一頓,精致的妝麵劃過片刻驚詫,回頭瞧了聞恕一眼。
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隻叫人瘮得慌。沈太後歎了聲氣,處死妃嬪時,他怎不怕將人嚇著?
造孽。
依她瞧,就是兒大不由娘,皇上不願她插手此事,才尋借口將她打發了。
聞恕見太後進了內室,才抬腳出了永福宮。
“你明日親自去承天寺一趟。”他朝元祿道:“請和光大師進宮。”
元祿愣了下:“現下是三月,和光大師每年三至六月在寺中閉關,說是強行出關損耗元氣……”
聞恕緩緩抬眸,薄唇輕啟:“去請。”
“…是。”元祿垂下頭,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