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咚”的一聲,付茗頌幾乎能感受到耳膜被重重敲了一下,眼前一晃,她喃喃問:“怎、怎麼死的?”
男人垂眸,目光緊緊盯著麵前這張臉,靜默半響,才啞著嗓音道:“自儘。”
姑娘麵上一陣錯愕,似是沒料到這種結果,張了張嘴,又緊緊閉上。
聞恕一隻手揉捏著她的下巴,像是在把玩物件似的,含笑道:“寧願死也不肯留在朕身邊,她心裡,當真是沒有朕。”</付茗頌心下沉甸甸的,目光呆滯的望著他。
聞恕神色一轉,“今日看到那幅畫,是不是叫你覺得委屈了?”
任哪個女子,應都不願成為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即便從始至終就是她。
付茗頌怔怔的抿緊嘴角,半響朝他搖了搖頭。
他給她的夠多了,若不是他,說不準今日,她便真叫老太太許給哪個大戶人家做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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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茗頌攥緊手心,這還有什麼可委屈的?
聞恕垂眸,定定的看著她。
他大抵能瞧出她在想什麼,不由捏住她的下巴道:“可以委屈,朕許你委屈。”
他原本以為,若有機會再見到她,定要將從前那些賬一筆一筆討回來。
可對著這樣一雙將前塵過往忘的一乾二淨的眸子,如何都下不了手。
不僅是下不了手,還想哄著。
他甚至都搞不明白,為何非得是她?
大抵,這便叫做栽了。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親了下那張緊緊抿緊的小嘴,順著姿勢,乾脆環著腰直將她抱了起來,走向不遠處的轎攆。
“委屈夠,就該回宮了。”
付茗頌叫他嚇了一跳,“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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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自儘。”
“她心裡,當真沒有朕。”
夜裡,付茗頌翻來覆去,腦中反複閃過這幾句話。
不知為何,心裡堵的慌。
她自小在付家小心謹慎,也不過想活著罷了,人在何種境地,才會有自儘的念頭?
許是叫這故事嚇著,臨近天明時,她又做了同一個夢。
瓷白色瓶身,紅色水蓮花紋。
錐心刺骨的疼,疼的她渾身蜷起。
一睜眼,天光大亮,身邊早就沒了人。
她緩了幾口氣,挑開床幔喚來遮月伺候洗漱,直至聽到寢殿裡有宮人在走動,一顆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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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幾日過去,秋意漸濃,盛夏綻開的花兒一朵兩朵的落地,平添一絲蕭瑟。
沈其衡仔細瞧著這幾份呈報,眉頭稍稍一揚:“短短半個多月,這工部曆年堆積,解決不成的大問題,都已處理的十之七八了,想來這宋長訣,當真是個人才,僅一個工部主事,倒是有些委屈他了。”
宋長訣此人,除了脾氣古怪,臉色冷了
些,渾身上下都是才乾。
聞恕從來都是個惜才之人,難得沒有反駁沈其衡的話。
他食指在桌案上輕輕扣了兩下:“再過半月,尋個時機將他升為工部郎中。”
沈其衡頓了頓,從正六品升至正五品,可是直升了兩級。
如此關照下去,這小子遲早升至侍郎。
宋長訣的性子,頗有些桀驁不馴的意思,如今已是不好辦,到時候恐怕更加棘手,總得尋個法子磋磨磋磨才是。
思此,沈其衡離宮後,乘馬便去往宋宅。
說是宋宅,實則隻是個簡陋的宅院,他任職的突然,朝中似是還沒來得及給他安置宅子。
院門未關,沈其衡輕叩了兩聲,無人應答,他便直接推門進去。
入眼便見那單薄的少年背對著院門,執筆不知在寫些什麼,連有人來訪都不知。
沈其衡蹙了蹙眉,走近一瞧,卻是見他在作畫。
然而下一刻,沈其衡便笑不出來了。
這畫中人,實在眼熟,不是皇後娘娘是誰?
幾乎同時,宋長訣聽到身後的動靜,抬手便將一遝宣紙覆在上頭,回頭瞧見沈其衡,驚訝之餘,警惕性十足:“沈大人來此,有何貴乾?”
沈其衡這才將目光從那宣紙上收了回來,意味深長的瞧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帖子遞給他。
“皇上聽聞宋大人擅長射箭,這回秋獵,特邀宋大人一同前往。”
宋長訣迅速的伸手接過,嘲諷似的趕客道:“有勞沈世子還親自送上門。”
沈其衡肅著一張臉上馬,回眸望了眼緊鎖的院門。
私畫皇後肖像,他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猜哥哥先想起來還是慫慫先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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