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試試。
須臾,兩道馬蹄聲忽起,驚了一林子的鳥兒。--
宋長訣驀地從他眼前躥過,沈其衡一怔,似是沒想到他竟真會騎馬。
沈其衡緊拉韁繩,迅速追上。
二人相繼停在一堆雜草上,目光緊緊盯住樹叢後的麋鹿。
幾乎是同時,宋長訣拉開弓箭——
“咻”的
一聲,兩支弓箭一塊射了出去。
一支打在樹樁上,一支正中。
沈其衡一頓,懊惱的蹙了蹙眉,就見宋長訣下馬,慢慢悠悠的將那鹿拖了出來,用麻繩捆好綁在韁繩上。
一眼都未瞧沈其衡,駕馬走了。
沈其衡深吸一口氣,“……”
他目光隨著那道張揚的身影,嘴角一扯,驀地氣笑了。
這般不可一世,皇上若是真想栽培,怕也是難。
何況,他未必不是一頭狼,養不養的熟還不可知。
—
兩個時辰後,聞恕騎著黑馬緩緩而歸,下馬時,連著付茗頌一塊兒抱了下來。
付茗頌雙腳落地,晃悠了一下才站穩。--
在馬背上顛了近乎一個時辰,她渾身的血液都翻湧而上,小臉泛著粉,倒是添了幾許鮮活氣。
諸臣狩獵歸來,滿載獵物。
這皇家狩獵,就是個展身手,表忠心的好時機。
例如聞恕剛一塌進營帳,便逢那四營參將石羌牽了隻半死不活的獵豹上來,單膝跪下,抱手道:“微臣將此獵物呈於皇上。”
豹,可是難得了。
眾人麵麵相覷,難怪這石參將這般有底氣。
聞恕彎了彎唇,牽著隻軟軟嫩嫩的手,指甲有意一下一下刮著她的掌心。
目光卻落在那人身上,“石參將好本事,大楚有你這樣的將士,是福氣。”
石羌沒料到聞恕能記得他,一時欣喜,嘴角都快咧到耳後去了。
元祿笑笑,打了個手勢命小太監將這獵物收了。
這秋獵有一點好,便是鞏固君臣情誼。
這不,皇上一句話,想必這石參將正感天動地,恨不能為大楚灑一腔熱血呢。
帝後落座,又是一陣寒暄。
付茗頌端著身子,從未見過如此情形,趁此機會,她忍不住將眾人腳邊的獵物一一看過去。
甚至有許多,她都叫不上名字。
她的視線在這營帳內一處一處掃過,直至瞧見一隻半趴在地上,尚且算是鮮活的麋鹿,付茗頌下意識抬了下眼。
宋大人?
宋長訣猛地收回目光,恍若無事的撇過頭,冷不丁又撞上沈其衡的視線。
沈其衡攥緊手心,這回總不會有錯了。
逮著一次是巧合,那逮著兩次算什麼?
宋長訣這小子還真是,什麼
不該想想什麼,他有幾條命,竟敢覬覦皇後?
半個時辰過去,這場君臣交談才堪堪收場,眾臣散去。
眼看宋長訣要走,沈其衡甚至都顧不上沈國公的話,抬腳便跟上去,長臂一伸,攔在了他麵前。
“你若還想要仕途,我勸你收收心思。”
宋長訣眉頭一皺,他知道沈其衡在誤會什麼。
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宋長訣拿出了十足的耐心,朝沈其衡揚起一抹十分敷衍的笑
意,“沈世子誤會了。”
沈其衡扯了扯嘴角,皇上惜才,他又如何不是惜才之人?
以宋長訣的聰明才智,他能效的力,絕非隻是工部。
思此,沈其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凝眉道:“誤會?一日叫我逮住兩回,你敢說你心中沒有半分不軌之心?”
“沒有。”宋長訣麵無表情的應道。
沒有?
沈其衡自是不信的。
他眯了眯眼,正巧見付茗頌低身走出營帳,而聞恕則被沈國公纏著,約莫又在道公事。
沈其衡目光落回宋長訣臉上,正要開口再問時,忽然身後一聲響破天際的嘶吼,一匹紅棕馬兒發了狂似的脫了韁繩,直奔向那一身繡鳳畫蝶裙裝的女子。
此時,付茗頌一愣,顯然都未反應過來。
營帳中的人見此心下一滯,三兩步向前。
幾乎是想都未想,他抬手拿過弓箭,開弓,射箭,一氣嗬成。
那馬兒高仰著的雙蹄頓了頓,一聲哀啼,側身倒下。
可這前一刻,付茗頌隻感覺到一道重力將她推開,緊接著是一道低沉隱忍的悶哼——
她跪倒在地,感覺膝蓋一陣刺痛。
宋長訣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被馬蹄踏中的胸口疼的要裂開似的。
那出於本能的要衝上前的心思,他也捉摸不透,可這會兒,卻容不得他琢磨了——耳邊,眼前,皆是一幕幕陌生的場景。
而沈其衡腦中更是一片空白,側目一瞧,身邊早就沒了人。
作者有話要說:得推一下劇情
沈其衡內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