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快來,你不是最愛賞菊嗎?”
付茗頌彎了彎嘴角,偏過頭去,極力克製住笑意,可這雙肩終是忍不住聳動一下。
姑娘家的心思和手段,實在過於容易窺探。
倏地,腰窩被人用力一掐,她“嘶”了一聲,立即回頭,用手肘撞他一下,“疼。”
“你笑甚?好笑嗎?”他尾音上揚,是不懷好意的前兆。
姑娘眉頭下意識挑高,那張點了胭脂的櫻唇一張一合,道:“皇上同我氣什麼,又不是我鼓的風,將陳家姑娘的手絹吹到你腳邊的……”
聞恕叫她一噎,還未及回話,人便從他臂彎裡鑽了出去。
她真真是個好兒媳與好皇後,該她做的,一星半點不敢假手他人。
付茗頌先是在沈太後歇息的屋裡陪了小半個時辰,又是端茶,又是搖扇,直至沈太後眼皮沉沉,將要小憩,她方才退下。
回到屋中,男人那身騎馬裝,卻還沒換下。
付茗頌腳步一滯,停在他麵前,不解道:“皇上不熱麼?”
熱。
怎麼不熱?
他一抬頭,額前那密密麻麻的,不是汗是甚?
“過來。”他放下白瓷杯盞,朝她伸手。
隨後,拉著付茗頌那隻手,放在他那削瘦有力的腰上。
“如何?”
付茗頌愣了一瞬,在查探到他眼底的揶揄後,忍不住報複地掐了他一下,可男人的腰和女人的腰到底是不同的,女人的腰便是輕輕掐一下,就要留一整日的印子,男人的……
她掐不動。
硬邦邦,像塊石頭。
聞恕唇角揚起,“要不要脫了看看?”
不得不承認,聞恕這張臉當真生得極好,隻要不被他那身壓人的帝王氣質鎮住,仔細去看他的眉眼、鼻子和嘴,就能叫人紅了臉。
這雙眼睛,夜裡看人的時候有多溺人,高挺的鼻梁埋在她頸窩,還有那張薄唇……
她竟沒骨氣地吞咽了一下。
“不要,再有一會兒,還要陪母後賞花。”她彆過眼,道:“皇上換身乾淨的衣裳罷。”
她側身要走,卻猛地被拉住了胳膊,聞恕從身後換住她的腰,將下巴抵在她肩窩處。
“宋宋。”
他說話時,熱氣全噴在她耳根處。
酥酥的,麻麻的,付茗頌渾身一個激靈,有些站不住腳。
“太熱了。”他說罷,將她轉了過來,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腰帶上,“給朕脫了吧。”
短短半刻鐘,說熱的男人衣裝完好,半臝不臝的,反而是她……
男人沉重的呼吸噴灑在脖頸,掌心從她的裡衣翻進去,握住雲巒,低頭含住莓果。
“嗯——”付茗頌墊了墊腳尖,這動作恰將美物往他嘴裡送。
她急急地拍了拍他的臂膀,“皇上……”
這是在外頭,她甚至都能聽到廊下宮人的腳步聲,簡直將她渾身上下的汗毛都激起來了。
可這事,圖的便是刺激。
聞恕又重重一吮,扣著她的月要往桌邊帶。
一顆多汁細膩的果子,被剝了果皮,裡頭是紅的,白的……
意亂情迷之際,衣裙堆在月要間,她忽然喘著氣兒問:“皇上,當初那生辰八字,陳家姑娘也合,萬一……萬一朝臣與太後,更喜歡陳家的,如何是好?”
畢竟伯爵府陳家,怎麼比較,也比一個奉訓大夫的付家好。
聞恕細細甛舐她的嘴角,拇指指腹從她額前滑下,經過眉間、鼻梁、臉頰和朱唇,輕輕蹭了一下。
他道:“宋宋,朕想要的,旁人攔不住的。”
聞恕的眼神輕輕落在她眼下那顆紅痣上,複又上移,四目相對間,他語氣綿長道:“上輩子,若朕早知會遇到你,定是要更早……”
更早攬權奪勢,更早坐穩江山。
這樣,哪怕她犯的是滔天大罪,他亦能隻手遮天。
男人的眸子仿若盛了水,她忽然覺得喉嚨乾澀難忍,忍不住挺起細腰,在他眸上親了一下。
不知為何,他分明沒說出口,可她好似能猜到他想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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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蟬鳴鳥叫,雲層叢叢,烈陽藏進雲裡,溫度驟降,風涼氣爽。
付茗頌速速整理完裙裝,又喚來素心挽發,這才膽敢踏出屋門一步。
行至廊下儘頭,遮月從對麵迎來,她皺著眉頭道:“娘娘,那陳家姐妹二人,說是要給娘娘賠罪。”
賠罪?
賠的什麼罪?
是指使韓知年拿熱茶潑她的臉,還是後來將她的出身當成笑料,傳得滿京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