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番外(二)(1 / 2)

彆枝 荔枝很甜 9203 字 9個月前

第95章

《彆枝》番外(二)/荔枝很甜

翌日清晨,付茗頌用過早膳,便已至巳時。她坐在殿內,時不時抬頭往外瞧一眼,道:“楊姑姑平日裡,不是辰時末便來了?”

沈太後一直以來喜靜,免了各宮嬪妃的晨昏定省,但自她有了身子以來,永福宮的楊姑姑日日都在同一個時辰,送來一碗藥膳,看著她吃下的同時,還要再將太後的囑咐複述一遍,才能堪堪離去。

付茗頌聽得耳朵都生了繭子,可也不得不聽。

今日,怎的沒來?

素心仰頭去瞧,道:“奴婢去問問,許是外頭風大,路上耽誤了也說不準。”

她正抬腳欲去,就見一襲紫裙款款而來,素心忙伏身道:“奴婢請長公主安。”

前些日子駙馬薛大人於戰事上獻計有功,得皇上嘉獎,這夫妻夫妻,自然是福難一體,是以六公主便被封為了長公主。

聞昔笑盈盈朝坐墊上的姑娘道:“皇嫂怎不進屋裡歇著,坐在外頭,難不成等皇兄呢?現下這個時辰,離下朝可還有一會兒功夫。”

付茗頌伸過手,她便將那芊芊五指搭在她手心裡。

許是都是當娘的緣故,姑嫂二人,自打付茗頌懷孕後,關係便愈發親近。

遮月奉上茶,笑說:“長公主有所不知,娘娘是在等楊姑姑呢,從前這個時辰,楊姑姑總來送些補品藥膳,今兒稀奇,還未來。”

“那不必等了,我才從永福宮來,母後說深秋霧大,昭陽宮又有小廚房,且素心與遮月都體貼細心,便不叫楊姑姑跑這一趟,但她可囑咐了,若是有誰敢懈怠,必不輕饒!”

此話落,素心與遮月連連應是。

付茗頌揚了下眉,遲疑道:“楊姑姑不來了?”

聞昔傾身,虛虛擋著唇,揶揄道:“高興罷?我可是深有體會,我懷身子那陣子,母後都不忘日日遣人來嘮叨,莫說你住在宮裡了,我懂的,都懂。”

姑娘臉一熱,低頭笑笑,隨後皺著鼻尖道:“確實有些嘮叨,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

說罷,姑嫂二人相視一笑。

說了會兒子話,付茗頌留了聞昔用膳,候菜時,遮月打了簾子進來,“娘娘,永福宮的春緋姑娘來了。”

須臾,春緋捧著個香木盒子上前。

她撥下暗扣,裡頭赫然躺著兩件小衣裳,一件芙蓉色,一件淺金色。

春緋道:“皇後娘娘有所不知,這兩件衣裳是太後親手所做,說娘娘腹中若是個公主,便著粉色這件,若是個皇子,便著金色這件。”

付茗頌伸手接過,沈太後有年頭不碰針線,但手藝卻一點未曾生疏,隻這兩件織錦緞子上的各色圖案花紋,不做上一個月怕是不行。

她呐呐道:“母後心細,備了兩件。”

春緋笑說:“太後道皇後娘娘年紀小,宮中的長輩僅她一人,自當要想在娘娘前頭。”

聞言,付茗頌一怔,聽見“長輩”二字,揉著這繡著花樣的衣裳,鼻尖一酸。

聞昔又陪她說了許久體己話,用過午膳後,才堪堪離宮。

她在昭陽宮外停滯了一瞬,回頭瞧了眼,心下難免感慨。

世上女子成親前,都求家宅安寧,最好能有個和善的婆母,殊不知,這婆母好的前提,那得是夫婿好。

她從未想過,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終有一日,能柔情體貼至這般。

聞昔仰頭,眯了眯眼道:“允秋,你瞧這太陽,可是從西邊升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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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中,沈國公等一眾大臣皆於此,不為彆的,就為那爻國使臣進京的一應事宜,畢竟事關兩國交好,也是馬虎不得。

最要緊的是,那位隨之而來的木爾朵公主。

沈國公道:“此番公主來楚,千萬馬虎不得,且至少是一月的行程,一路少不得在各驛站歇息,西南事多地亂,接待的人必好生挑揀,不知諸位心中可是已有人選?”

有官員七嘴八舌商議:

“那徐州刺史如何?”

“不成不成,鄉野之人,恐毛手毛腳。”

“那利州巡撫?”

“年過六十,自個兒腿腳都不便,怎能接待爻國使臣?”

“依微臣所見,還是朝廷官員謹慎。”

“從京城趕往西南,快馬加鞭也要十天半個月,豈不是耽誤事?”

不知誰提起:“聽聞沈世子現下人在青州,青州地處西南,隻是不知沈世子這差事辦完了沒,若是不急,放放也好……”

聞恕抬了下眼,望向沈國公:“國公以為如何?”

沈國公自當無異議,欣然頷首。

是以,這接待公主與使臣的重擔,便落在了那清貴的沈世子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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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初入冬,溫度尚還不算十分寒冷,隻是這天兒灰撲撲的,叫人瞧著,便不是那麼痛快。

茗頌已有四月的身孕,脫了衣裳便能瞧出小小的隆起來的肚皮。

然,不知是不是月份愈大,她的孕吐也隨之而至。

前三月裡過得實在安穩舒坦,那時沈太後還道,這一胎是個會疼娘的。

可正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旦開始折騰,那便是催人命的。

葷腥吃不得便也罷,就連清粥小菜,吃進胃裡,也都惡心嘔吐。

眼瞧半月過去,人便瘦了一圈。

遮月端著碗蓮子粥,就要急哭了,“娘娘,奴婢知道您難受,可也不能不吃呀,您再用一口,指不定不吐呢?”

素心在一旁點頭,“餓著腹中的孩子,夜裡又折騰您可怎麼是好?”

提到腹中的胎兒,付茗頌才有精神勁兒動一下。

然,一口才咽下,她便扶著小幾,摁著胸口嘔了半響,仿佛再吃一口,就要將腸子都吐出來似的。

這情形,饒是遮月也不敢再勸她吃。

聞恕來時,便見一屋子宮人手足無措,而榻上的姑娘兩眼淚灣灣,清瘦得下頷骨都愈發明顯。

他闊步上前,睨了遮月手中的瓷碗一眼,蹙眉道:“前幾日的藥膳呢?”

遮月回話:“娘娘一聞見那藥味兒便吐,奴婢們實在不敢再上。”

“讓太醫重新配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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