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縣隸屬儋州轄下,儋州省城就是金陵,雖然儋州在唐宋國境內論經濟跟政治影響力都隻在末流,但金陵城反而因為一些曆史原因享譽國度。
但阿刁已經很久沒想起這個城池的名字了,甚至連小時候模糊的記憶都幾乎消失,驟然被提起...好像有些記憶呼之欲出,但她壓下了,溫吞問道:“這個有影響嗎?以前我都可以在這讀書的。”
“說沒有也不可能,因為你是金陵的,戶口不在我們岐山,以前是沒事的,按照律法,從上而下的戶口流入可不限學籍錄取,反而不許從下而上,但現在不一樣了,朝廷命令禁製,各地學籍不準混淆,該在哪就在哪,若有隱情,需要跟掛戶的戶主一起前往戶部跟教育部登記辦手續,最後審核通過並將結果通達後才可進入轄下的各縣高中入學。”
“說起來你這個戶口是優勢啊,很多有錢人得花大價錢置業投資滿足州府定下的規則才能得到戶口,讓孩子能入省城讀書,你這個...”
老師們比誰都知道教育資源的重要性,所以知道這個戶口的分量,本朝律法為了避免教育不公平,關於學生的信息是封鎖在教育部的,哪怕是本學校的老師也沒權限查看,所以大部分老師都不知道自己班裡學生的戶籍跟家庭資料。
眼下知道了,這個老師語氣裡帶著羨慕。
金陵戶口呢,百萬星幣也弄不下來。
但阿刁表情卻跟嗶了狗似的,苦逼得很,“老師,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老師很快也明白了阿刁的為難之處,好好的一個省城孩子卻在這窮鄉僻壤十八線小縣城生活,背後自然有些難言之隱,也難怪阿刁這麼糾結,於是她正色道:“如果沒辦法在金陵那邊入學,你現在隻能前往金陵那邊...儘快辦好相關手續,一般隻要戶主那邊陪同辦理,相關部門是不會為難的,畢竟你是往下跳,又不是往上走。”
聽起來是不難,但阿刁還是心堵,隻勉強應了幾句,讓老師開了一份公函,好方便她去辦事...
看著阿刁拖著行李箱一個人離開,趙民想去安慰幾句,卻被家人拖走去登記了。
“那女孩不是你們年紀第一?”
“是第一,以前家長會經常看到。”
“哦,原來是省城人,那不是可以去省城讀書?”
“你想多了,省城學校名額缺得很,滿儋州的有錢人都往那擠,就算她成績好,也隻是小地方第一而已,有戶口也沒用,她就弄不到入學名額,排隊都得排幾年,我看她也隻能抓緊時間去辦手續轉回來讀書了...但辦手續太麻煩了,大人跑得都冒火,她一個小孩什麼也不懂,怕是要耽誤事,沒準最後錯過招收時間連書都讀不了,剛剛老師都說了,招收時間定在半個月後。”
“也不知道她家裡人是怎麼弄的,搞成這樣,太不負責了。”
“好像沒家人...是被老道士收養的,以前說那個給死人辦喪事很晦氣的那個小道姑就是她...是被家人拋棄了吧,難怪趙民他爸媽不讓他過去。”
有人可惜,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讓家裡人少說點,太缺德了。
吵吵鬨鬨中,最終這些人還是專心關注起自己孩子讀書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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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在學校裡麵鬨騰,校門口一下子又安靜了。
校門口的老保安看到了孤零零拖著行李箱出來的女孩走到了邊上賣烤番薯的攤子前麵,買了一個番薯,不吃,雙手捧著蹲在馬路邊上。
他認得這小孩,從高一入學那天起就瘦巴巴的,看著就不健康,如今算是好很多了,可比起其他同學還是瘦小許多。
看著就是小可憐的那種。
他正要過去問問情況,怕出事,卻見一列懸浮車在路邊停下了。
就在阿刁跟前停下了。
車門打開,官靴跟長腿入目,阿刁抬起頭,熊一般的封庭正居高臨下瞧著她。
他什麼也不說,隻遞給她一份文件。
阿刁納悶,接過來看,忽然瞪大眼,“推薦信?!!”
“您升官了?!”
封庭挑眉,“你倒是對這些政務很了解。”
像金陵這種地方的高中名額十分緊張,要進入首要戶口+成績,在此之外還得拚後台,當然還有一種就是推薦信。
推薦信跟那些走後門的意義差不多,但更正統一些,屬於官僚體製內的級彆官員內部舉薦給學校,往往比一般富商塞錢有分量得多,也在律法允許內。
文字解釋就是:特殊情況下觀測的潛質人才,可特事特辦允與舉薦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