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蒼白,容貌俊秀,一副虛不受補的小白臉模樣。
阿刁記得這個人是墨予我,他找到這裡來了?
不知為何,阿刁覺得此人的目光有些深。
這是一個能在眼裡藏故事的小白臉。
阿刁微笑:“來測驗?”
墨予我點點頭。
阿刁本來要走,但瞥到腕表上備注的考試拍賣。
草泥馬!
沒有一個成績!
全都不提交,內卷啊這是。
阿刁微囧,忽然心生一計,“我知道設備在哪,直接告訴你,但你答應我,考完就提交成績,好麼?”
她的語氣特彆溫柔,像是在哄純情少男。
“你自己為什麼不提交?”
少男還挺犀利。
“他們恨我,我考得比他們好,他們痛苦。我考得比他們差,我痛苦,這樣何必呢。”
好像還挺有道理。
“五千遺骨。”少男說。
阿刁:“???”
看不出來,還挺精明。
阿刁看了一眼腕表,忽然說:“不弄就算了,走了。”
她朝他那邊過去,因為第二層塔樓的入口在他那邊方向。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阿刁掌心捏著的石刀碎片因為顯露鋒利刃口。
她抬手...他眯起眼。
突然,阿刁一鬆手,石刀碎片掉在地上,但他已本能退了一步。
她笑眯眯說:“我這石頭不值錢,你那玉簪可貴許多,下次彆藏著當武器用。”
“當然,下次也彆躲在彆人後麵看彆人辦事,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我差點以為...你想殺我。”
她說完就輕飄飄走過去了。
任何一個收藏利器躲著的人,不管是什麼人,她這樣性格的人都會當對方是敵人。
而且這個墨予我都不用買坐標就找到了這,顯然也是個不簡單的。
墨予我垂眸,過了一會後低頭看掌心捏著的玉簪,微微皺眉,想說些什麼,但最後沒說。
後來看她走了,他就觀察了下周圍,很快找到了樹,跳上去測驗,但也看了一下腕表。
有人提交了成績。
第一個提交。
宋泠:ABC分彆是220,200,190。
都進步了,進步幅度也是曾經資質的兩倍,最可怕的是她的成長性進步幅度也翻倍了。
江舟看到成績的時候愣了下,若有所思。
不對啊,就算AB資質能隨著後期各種秘法強行洗資質而提升,但成長性不太好替,她怎麼也這麼均等翻倍提上來了?
除非...除非她的天資根本發生了變化,比如血脈或者精神體。
這個成績怎麼樣呢?反正跟阿刁沒得比,但也已經跳到了京都地區二層梯隊中等位置。
要知道一開始宋泠的天子在京都圈內都排不上位。
當然了,江舟如果知道宋泠最強的還是精神體資質,現在ABC隻是附帶的進步,恐怕會更震驚。
觀眾席中,謝鏡予神色不起波瀾,好像這不是她的徒弟一樣,不過她倒是驚訝。
宋泠這孩子看著清清淡淡的,不事張揚,倒是無所謂這種噱頭。
要麼是本身沒把這些天驕們爭鋒使氣的內卷行為當回事,要麼是在替陳阿刁探路。
果然,看宋泠都提交排名了,其他人漸漸穩不住了。
反正北部南部十州的人知道自家劣勢,後麵就後麵,無所謂了,難道藏著掖著最後放出還能造成什麼傷害效果?
於是反而是最偏遠的十州率先出了名字。
一下子榜單被眾人雄踞。
這下,京都等地方的人不乾了。
最然是他們藏著成績,但看到榜單被他們霸占,心裡肯定憋屈。
而且第一名的寒濯成績還不低。
ABC:320,299,250。
謔,十州的人都有些吃驚,包括蕭毐都驚訝了,但仔細一換算又明白過來了。
“所有考生裡麵,我不知道京都這些地方如何,反正寒濯年紀最小,才15周歲。”
青州校長這麼一說,眾人都看向趙日天。
此時,阿刁的心智分在趙日天這邊的,聽到這句話,內心微微一震:這麼小?難怪每次那個寒老看我的眼神就跟畜生一樣。
“年紀越小,進步越快。”
黃金成長曲線在寒濯這恐怕很明顯,年紀越小開始修煉,根基打得越牢,後麵進步速度就越恐怖,你看從南部海域到現在,他現在什麼修為了,沒人知道。
但應該也微光了。
15周歲的微光。
也難怪讓京都等地的天才們齊齊一震。
但讓人驚訝的是這一次其他地區的人還是忍住了。
“低於寒濯的,不想提交,覺得丟臉,若了自家地區的名頭,高於寒濯的,看的上限在其他人,自然也不願意提。”
“其實沒什麼意的事,可這些年輕人啊。”
“所以才是年輕人啊,年輕氣盛。”
不少人笑著感慨逗趣。
也的確如他們所說,這些平均年紀在20周歲的人,就是少年意氣。
一個個都不想居於人後。
尤其是京都學府的人,基本都看著前頭那些人的動向行事。
也有一些人是此刻才姍姍來遲,從四個樓梯上爬上來。
沈畫鏡是學藝術的,一開始就不擅體質,也不愛練這個,所以吃虧是肯定的,等她爬上來,看到前麵地上躺著一具屍體。
準確得來說,是一個胖嘟嘟如同熊一樣的身影,正躺在地上氣喘籲籲,好像要死了一樣。
他還在說服自己,像極了每一個要減肥的胖子。
“不不不,我不起來,我,我以後再也不考了。”
“我有一家燒烤店,回家弄燒烤,考什麼麓山,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好辛苦啊。”
熊儲默賴著宛若鹹魚,但沈畫鏡走過身邊的時候輕輕一句,“魔靈攻城的時候,雞犬升天,哪裡還有什麼燒烤店呢。”
她的語氣很溫柔,熊儲默努力抬起頭,卻隻看到一個翩躚的身影。
很快,這兩人也一前一後進了林子去找設備查驗,但相比彆人的著急銳進,兩人看著像是體質差,但其實是真的不著急。
就是給人一種心態——反正觀眾們看著覺得這兩人的畫風與常人與眾不同,且顯然也是認識的。
不過畫麵一轉,屏幕中,宋泠下了湖泊,她靠自己對阿刁的了解以及對七皇子的判斷...最終找到了湖下淤泥中的設備。
考核完畢後提交,遊上水麵後,剛露頭,卻正好見到一個人在湖邊。
何似劍,他看到她了。
宋泠皺眉。
對方眼裡有惡意。
——————
而此時,阿刁已經進入了第二層。
一眼看到前方空間。
第二層塔樓隻有一個環境元素。
那就是一個巨大的血池,以及血池邊上的12根立柱。
血池中已經站了一個人。
七皇子。
他察覺到了她的到來,睜開眼,靛藍色的瞳孔盯著她,眉宇隱隱寒霜。
這麼大的空間,就他們兩個人。
觀眾們都集中了精神,好奇兩人會有什麼樣的交鋒。
啊,怪了,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竟覺得這樣無論從哪方麵來講都差距巨大的兩個人也有交鋒的趨勢了?
但在七皇子開口之前,阿刁搶先道:“殿下,我剛剛發現了一個秘密,關於澹台諭。”
七皇子皺眉。
阿刁:“他是星辰級,您知道嗎?”
七皇子眯起眼,瞳孔微顫,淡淡道:“自是知道,宗室子弟,與我皇族同氣連枝,你這般處理,是何居心?莫非陷我於不?”
能考文考第一的人,腦子自然是可怕的,分分鐘戳穿了阿刁的把戲,而且代入了更可怕的命題。
他對陳阿刁有殺機,所以公然給阿刁下套。
此刻,連徐昭隱都皺眉了。
不過,陳阿刁卻說:“咦?宗室子弟臣服於皇族,本是應當,他既偽裝了,隱瞞殿下,其一已犯宗正律第315條的以下欺上吧,不過若無造成惡劣後果,本也不算什麼,畢竟殿下您寬宏大量。但我記得此前在樓梯攀爬的時候,他那邊躲避了石雕像魁,卻讓它跑上去追趕您,這算是犯了宗正律第168條的衛護守則啊。”
她是故意的,在挑撥殿下跟宗室的關係。
要知道皇子所謀之路,宗室的影響很大,七皇子麾下智囊們紛紛如此想到。
從她對澹台諭動手的時候,難道就想到了對付七皇子?
這人好大的膽子,背後代表了誰?
七皇子為人冷酷,犀利道:“你這是在賣弄自己的學識?一貫運用自己的能力去為自己的詭行狡辯,成功次數多了,的確會讓人自大,現在隻是在麓山考試,如果真要嚴苛算來,你這平民算不算對我以下犯上,你...”
忽然,他意識到了,抿唇盯著阿刁。
阿刁狀似恍然,抬手行禮:“多謝殿下寬宏大量,不計草民在考試中的冒犯之罪。”
七皇子:“...”
該死的陳阿刁,是在故意引他說這番話,接下來,不管她在比賽中利用規則跟他爭鬥什麼,他都不好利用皇子權力對她做什麼了,不然傳出去...會被其他皇子拿來利用。
比如說他用皇子權力壓麓山,到時候哪怕他進了麓山,麓山也很難對他無芥蒂,沒準會冷遇一旁,並不會重點培養。
本身麓山對皇室都不感冒,不肯讓步,一個皇子算什麼東西?
初代那會,皇帝到了麓山腳下都得下龍攆。
反正她要的隻是表麵上的安全。
權衡利弊後,七皇子迅速收了冷酷的表情,隻平淡道:“你既知道就好,隻要你行得正坐得端,也沒人會降罪於你,不過我看你這般行事,自是底氣十足,莫不是這場考試就能穩勝於我?”
阿刁微笑:“比不要臉的話,我應該贏了。”
“...”
七皇子被膈應到了,一時不知道該說她老實,還是真的不要臉。
觀眾也被逗樂了。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消弭於無形。
這陳阿刁有股奇異的魅力,一個人的狡詐如果高超到一定程度,擅玩弄人心,那你看到的就不止是她的狡詐,還有她的特異。
人間千千萬萬人,有些人站在明堂燈火處,光明罩身,你也未曾覺其耀眼,但有些人,身處黑暗,但凡為你抬眸,你亦覺得她眼中可窺見天光。
不過普通人容易被糊弄,蕭堇卻知道這是因為七皇子意識到了局麵在超出控製——他並不知道澹台諭星辰級,而且這人還鬼鬼祟祟真的摻和進黑山拍賣行之事,會不會所有人都是他殺的?
阿刁滿嘴討好,看似圓滑低調,其實真真假假隻有皇族跟宗室才知道。
連下麵的階級都提防壓製著,本就有置換皇權最便利身份的宗室忽然隱了這麼一個人物,是打算最後武考爆發才塵埃落定,進入麓山院,讓皇室隻能認這個啞巴虧?
“其實資質考試應該差不多就能看見端倪了,但這澹台諭隱忍蟄伏,顯然是想考完最後第五階段再說,起碼穩定了前麵兩關的成績,最後武考定乾坤。”
“現在被陳阿刁狙擊後,他的第二關成績至少折戟,搞不好零分,星辰級修為又暴露了,接下來皇室肯定會有一些動作,撤人是不可能的,名聲不好聽,但動些手段還可以——比如加強對他的控製。”
蕭堇一想到皇室那些控製人的手段,就覺得這澹台諭這次吃的虧不是一般大,第二關考試結束,一出考場,他就麻煩了。
因為皇族可以正當手段把他帶走,麵子裡子都有了——比如以黑山拍賣行的事。
“陳阿刁,這是要借皇族的手廢了他啊,看來在黑山之事中,她差點死在這人手裡,這是報仇來了。”
蕭乜羅:“她就不怕他反咬?”
蕭堇:“咬的是趙日天,跟她陳阿刁什麼關係?”
也對。
蕭進:“而且她應當有把握在第二關騰飛,讓麓山保她。”
兩人這麼聊著的時候,阿刁已經查看完了柱子上的說明。
筆跡還很新鮮,看來那些老師被她弄下去後,又上來了?但因為不用折騰設備,就直接來二層了。
提前給他們寫好血脈考核的說明,現在估計去其他關卡了。
因為禁閉了,其他手段也沒法用,而且這種陣法應該很純粹,沒辦法在上麵留下一些程序說明,就直接筆跡顯露,不影響血池作用。
那背包裡應該有筆。
阿刁之前隨便翻看,隻看吃用的,沒留意邊側夾層,現在仔細一摸,果然摸到了黑筆,倒是難為她之前還用樹枝劃樹葉寫字。
“血脈考核,以本體入喚血池一定時間,從過血池中的藥物催發血脈顯出,再進行審核裁判成績。”
“喚醒時間不定,一般在1小時-24個小時之間。”
阿刁看完時,七皇子說話了。
“陳阿刁,我覺得你是個可用之才,日後收斂端方些,也不無前途。”七皇子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真心的?
反正可值得利用,他跟阿刁也沒實際的矛盾不是嗎?
而且他知道阿刁跟三皇子那邊反正是對立的,間接的——這才是他對陳阿刁沒有持續殺心的原因。
“殿下說得對,我以後一定端方收斂些。”
“那你在做什麼?”
七皇子卻見這人從老師的背包裡拿出筆來在柱子上塗塗改改。
七皇子這邊角度看不到,但也端著,沒去看,隻瞧見這人拖鞋落水,但沒完全下,隻用腳丫子碰了血水,而後坐在池邊掏出乾糧吃。
原來急著先吃東西。
嗬!朽木不可雕,一再賣弄聰明玩弄彆人,遲早被她自己給玩死。
七皇子此刻還沒跳出自己的思維:玩弄他人,素來是皇族的特權,其他人,尤其是陳阿刁這樣一個出身,甚至也不具備正統官秩培養出來的頑劣之徒,本就在挑戰這種特權。
所以...他低低看了她一眼,斂眸,並無言語。
現在還不是殺她的時候,得先看看她到底什麼資質。
——————
其他考生終於開始一批批進來了,其實最快完成測驗的是端木青秧這十幾個人,但上來的人也就幾個,倒是後麵的百裡閒筠等人終於找到了一些設備,完成了測試,但他們不懂地圖,就花了一點時間找入口。
現在進來,正看到阿刁正坐在池邊跟七皇子聊天,一副氣氛不錯的樣子。
他們有點懵,不是,發生了什麼?這兩人也能聊天?
七皇子沒掐死她嗎?
氣氛古古怪怪的,但因為七皇子在,其他人也不好逼逼,然後他們看了下柱子上的說明,再看阿刁兩人在泡池子。
“上麵寫:要提交成績才能進入陣法審核,進入喚血池中,審核階段,名字成績一律隱藏。”
“難怪他們的成績都消失了,原來隱藏了。”
眾人頓時尷尬,還以為是陳阿刁跟七皇子帶頭內卷,結果倒好,是他們小心眼了,一個個如卷狗。
尷尬中,南宮灼烈百裡閒筠等人紛紛提交成績,連胡鷓鴣,車璟言,南宮冽貉等人也都提交了。
然後就...
嘀嘀嘀,腕表提醒,榜單刷新了一大片。
百裡化越神色微頓,看向陳阿刁。
後者正在顧自啃餅乾,好像沒看成績,倒是一臉憂鬱,看著血池發呆。
直到察覺到眾人目光後,她才回神,“啊,看我做什麼?以為是我乾的?”
南宮灼烈:“不是你,難道還會是彆人?”
阿刁;“好吧,是的沒錯,就是我。”
眾人:“...”
你們不是跟著我卷嗎?我偏不,卷起來就是卷心菜了,可我要的是韭菜啊,念力遠遠不夠,你們得直回來!
改了幾個字就把這些人的成績炸出來後,阿刁也不理會黑臉的眾人,開始翻閱這些人的成績。
百裡化越看著阿刁,忽然想到:其實想一想,他們不該被這個人左右。
百裡化越忽然意識到自己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圈子,好像自考核以來,情緒多為此人的行為舉止而波動。
屢屢動搖心智。
這不對勁,也很不妙。
她很強,但強在腦子,但靈氣複蘇的世界終究是資質王道。
百裡化越壓了下心態,給百裡閒筠甩了個眼神,後者屢屢在阿刁這吃癟,也知道後者厲害,不敢再硬來,於是靜下心來跟所有人一樣關注其他人的成績。
目前百裡化越排第一,ABC成績為390,330,300。
胡鷓鴣第二,ABC成績為370,355,290。
第三為廣雲樓,ABC成績為350,300,255。
第四為寒灼,成績為:320,299,250。
後麵連貫排了很多人,宋泠都被擠到七八十名去了。
拿到這個成績,廣雲樓當時其實是滿意的,掃過被他碾壓的所有人,但他那會惴惴不安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排行多少。
原來他也能第三,比百裡閒筠這些人還高出一些呢。
他內心歡喜,隱晦掃過那些權貴豪門,澎湃心情...忽然停頓了,因為端木青秧跟何似劍等人還沒上來,成績忽然成片提交。
就好像,他們在下麵遇到了什麼事一樣。
阿刁若有所思,是相遇了,打架了?所以拖延沒上來。
也隻有這個結果了,還有那個墨予我,應該很快也能上來,但就是沒來。
這些人肯定有事。
這些人的成績提交後,頁麵刷新,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