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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阿刁倒是真不在乎自己的血脈秘術給了道光靜慈後會有什麼後果,哪怕她能隱約猜到對方拿了這秘術肯定跟唐宋王族的事有關,畢竟她是國後。
君王無家事,家事亦國事,反過來王後也有幾分這樣的意思。
第一,異族跟天族一樣,都有生殖障礙,人數搞不定,威脅不了人族整體的安危,那血脈秘術又不是什麼生育秘方,沒太大乾係,阿刁還不至於如此自視甚高,以為這個秘術能影響人類未來——隻不過嘴上托詞罷了。
第二,上麵第一點,若是真有可能威脅唐宋人,那隻能是因為王族拉跨,從最上層被這位國後給搞了,竊取君權,那這鍋就得背在王族身上,關她陳阿刁什麼事,何況唐宋王族乃她大敵,她萬分看不上,想來人家也萬分搞死她,至於將來唐宋王族被這位國後搞得如何,她在意嗎?在意的,最好把王族搞死,王族不等於唐宋,滅一個王族而已,滅不了國家。
第三,自家狗祖宗招惹的詛咒還沒解決呢,可不能給王族搞她的機會,她得先活著,她若死了,哪管後世洪水滔天。
所以一想到王族要被這位大姐搞,阿刁心裡就來勁了,但還是故作忠誠跟憂慮...
道光靜慈:“三百萬星辰幣。”
阿刁立即握住道光靜慈的手,“殿下,您是我們唐宋的未來,是我們唐宋的光,您的一切都跟我唐宋王族的一切息息相關,隻要是您跟王上吩咐的,臣下一定照辦。”
她還想堅持一下的,可王後她實在給得太多了!
陳阿刁就是陳阿刁,到這時候都不忘給自己排遣隱患,她肯定錄像了。
道光靜慈垂眸瞥了下阿刁的手,端方而優雅,聲若寒潭上的霧氣迢迢,“既知我是國後,還如此放肆?”
雖是訓誡,但含笑似的,頗勾情奪魄。
不就是摸手了...手都不讓摸,改天你跟那老國王洞房花燭,可不要太虧了。
阿刁立即收回手,而道光靜慈收回手後拿了一枚儲物戒指給阿刁。
“裡麵有星辰幣跟道碑,這位小靈王道碑當年此人與我天族有仇,被殺後繳獲的,道意為極光,重攻擊速度,自然跟琅琊道碑與你得到的那尊精神攻擊道碑沒得比,但也算還可以。”
自然沒得比,一個精神攻擊,一個是麓山創始人的道碑,彆看隻是下品跟下品,下品跟中品的區彆,其實中間差距不小。
“極光,對我倒是極為有用,雷霆加空間...殿下費心了。”阿刁知道道光靜慈是特地挑選過的道碑,但心裡也嘀咕:送人交易的道碑也還能挑選?你家庫存裡麵多少道碑?
阿刁心裡泛著酸,但悻悻弄出了血脈秘術給她,一邊講解細節。
等說完,她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忽聽道光靜慈道:“不必試探我是否早就對血脈之事有所了解,而非一時起意,你問了就是了,難道我會不告訴你?”
阿刁捧著果汁杯子,睜大眼,像是探出龍爪試探地雷的小惡龍,“真的?那你到底是想...”
她好奇死了。
道光靜慈微笑,撐著桌子靠過來,嗬氣如蘭,“我就不告訴你。”
阿刁:“...”
道光靜慈笑著起身,手掌揉了下阿刁的腦袋,像是一個成熟而優雅的大姐姐逗弄一個小妹妹一樣,但很快收手起身走開了。
阿刁心性再了得,年紀也擺在那,在女人味這種事上,實非道光靜慈這般閱曆的天靈王女的對手。
不過她轉頭,看到道光靜慈跟蒼梧的接觸...姐姐倒是卸去了幾分國後的威嚴高貴,變得溫柔知性許多,而作為弟弟的少君雖依舊寡言,但也多了幾分熟稔,甚至還會洗手做羹湯為她們做飯吃。
道光靜慈不可能在麓山久待。七天後就是大婚了,吃完飯離開時,她回頭朝阿刁看了一眼,“雕雕小妹妹。”
正扒著飯碗夾著菠蘿咕嚕肉的阿刁下意識轉頭,手裡還捧著飯碗。
喊誰?!我?她調查過我的小名?總不會是從陳遜那聽到的吧,可陳遜也不會在她的麵前喊自己啊,除非她一直在關注陳遜。
“我來路上,是以看望我弟弟的名義,自告知過王族,而那位太子來麓山,亦是得王族允許的...”
留下這話後她就離開了。
阿刁頓悟:太子爺奉旨泡妞,而這個妞是她?
而道光靜慈剛離開,麓山門人就來通報了,太子澹台鄴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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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靜慈是強者,亦是國後,麓山給了麵子,不請而入,也沒讓彆人知道,但太子不一樣,還沒那個排麵,所以麓山的人很快知道太子爺來了,而且因為太子來了,澹台珂兩人礙於尊卑,不得不到山門口迎接。
太子倒是客氣,讓兩位弟弟不必客氣。
澹台珂:“太子哥哥才是真不客氣,沒想到會來看我們。”
澹台晟:“既知麻煩,何必來,我們兩個弟弟也不入太子哥哥的眼吧。”
從小就被一個人壓在頭上,本來也沒什麼,皇家內部就是如此,人家是元後嫡子,本來就占著尊貴身份。
可這個太子爺事事不如人,靈氣複蘇後更是沒多少修煉資質,這怎麼讓他們心服?
可人家還是太子,所以他來了,他們就得跑到山門來接迎,內心是極不爽的,加上現在國後來了,太子地位如空中危樓,他們自然不怵。
太子並不生氣,隻是溫和道:“我是來見少傅大人的,倒是連累兩位弟弟了,既如此,請幫忙帶路。”
帶你去見陳阿刁?!
艸!
兩人巴不得遠離陳阿刁八百裡,哪裡願意,可礙於太子後麵有東宮屬官,不得不同意,回頭就帶著人去了琅琊院。
正瞧見蒼梧少君在做菜,陳阿刁在吃飯。
澹台珂兩人:天靈太子鴨?
又瞥了下上趕著奉旨泡妞來的太子爺。
唐宋太子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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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重天有鎮壓之力,但太子身上顯然有至寶,抵消了這些鎮壓,但其他人就未必了,阿刁看得出這些太監跟屬官都有一定修為,光星辰就有三個,但他們也很是吃不消這裡的鎮壓,各個頭冒冷汗,臉色發青。
太子澹台鄴是個極斯文溫和的人,風度翩翩,雖然已過三十多了,但容顏依舊,還自帶一股子讓女性心態泛濫的憂鬱美感,那難怪連偽裝病嬌的澹台珂都覺得太子哥哥很像鴨子。
倒是跟阿刁這個太子少傅過了幾個場合,言語間,太子爺對她似情根深種,眼神之間雋永流長,不過這種表演每次都是在那位屬官灼灼看來的時候才展現。
不過無所謂啦。
阿刁笑眯眯瞧著太子爺表演,偶爾綠茶一下,既接受,也不拒絕,完全穩住了海王氣質...
在屬官看來,在太子爺展露魅力的時候,這位太子少傅吃了兩個西瓜,一個甜瓜,三個番茄,一個蘋果...還有兩瓶牛奶,三杯奶茶,她自己吃吃喝喝的時候還不忘指揮某位少君給他們送吃的。
太子不得不喝了四杯咖啡,屬官跟太監等人也噸噸噸喝了好幾杯咖啡。
而且這咖啡超高純度,又特彆苦,但天靈族少君的身份擺在那,他們不得不喝...
半個小時後,這群人扛不住了。
尿急尿頻尿不儘?
MMP,這魁首血脈不是應龍,是饕餮吧。
眼看則阿刁還讓蒼梧少君做晚飯,眾人嚇死了,太子不得不告辭,阿刁還故作挽留。
太子抬手作揖,阿刁扶了他一下,表示不敢...指尖被塞了一張紙條。
等太子一走,阿刁打開紙條看,忽皺眉。
上麵寫——我族有天族之人遺留之物。
天族如果是被人族KO掉的,王族有天族的東西也不奇怪,可太子為什麼忽然跟她說這個?
“天族遺留之物,難道能詛咒我?”
阿刁心裡一緊。
那她還出不出麓山?再不出,這亂局已生的氣運可不好奪。
馬桶:“你想要氣運?”
阿刁:“很奇怪嗎?”
阿刁垂眸,手指搖晃著茶杯,淡淡道:“知道為什麼麓山看好乾班而不是麓山內部的那些人嗎?後來我還有點奇怪,下坤班的那些棒槌不行,可比他們年長一些的上坤班幾人,雖然另外三人我還沒見過,但其餘五人我都仔細探查過,他們的資質並不比聶圓圓他們差多少,是真的因為年紀才沒看上?但麓山長大的人,黃金成長曲線本來就可以往後靠延,就好像天靈族之人的黃金成長曲線本也不符合人類這邊的...看道光靜慈就知道了。”
“所以,麓山真正看上的其實是氣運。”
“因為沈畫鏡他們是從唐宋百億之人選出來了,尤其是寒門出來的,天下氣運總有幾分在他們身上,而這種氣運才是黃金成長曲線的真正關鍵所在。”
阿刁想明白這點後,頓時意識到這個時代自己最該爭取的其實不是天靈族,也不是麓山,而是他們也都想要得到的。
氣運。
“我懷疑道光靜慈嫁到唐宋也是為了氣運。”
“所謂氣運,最高強盛者不外乎人運與國運,唐宋泱泱百億人,氣運何等龐大,就算隻是分到一點點,沈畫鏡這些人也遠比麓山這些棒槌值得投資。”
馬桶頓時恍然,“難怪你搶了那幾人房子後還非要控製他們,實則是在判斷他們的資質,審核麓山所求,又要鎮壓麓山門人,既為聲望,也為刷念力,但更為了氣運——麓山的氣運。”
而邊疆亂局已生,那才是最龐大的氣運,她不可能不去。
可現在有詛咒如鯁在喉,等於阻斷她的計劃。
馬桶:“你信這個太子?”
阿刁:“詛咒是真的,天族為人族所敗也是真的,以王族的風格肯定薅儘天族的好處,我需要判斷的不是他今日提醒我的動機善惡,而是這些天族之物是否能觸發我體內詛咒。”
阿刁憂心忡忡,回到自己居所後,本體跟□□分開,一個在後院參悟琅琊壁,另一個則去了藏書閣看書。
她甚至不問蒼梧關於這件事。
她不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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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刁查看了所有自己能兌換到的初代古籍,還好是麓山,關於天族的記載還是有的,她看了三天,終於找到了相關的信息。
“天族者,天生之族,嫡血者,生來靈王,但天賦兩分,一則體魄靈王,不死不滅,永生不老。二則精神靈王,精神化天海,魂魄不散,最善魂攻,若詛咒,則可輕易滅族群。最為可怕。”
你看看人家的靈王,感覺跟人族的靈王不是一個體係的。
賣家秀跟買家秀,人族的靈王跟十元三樣小商品似的。
“體魄靈王不死不滅?精神靈王之詛咒可輕易滅族群?這特麼開掛啊。”阿刁在藏書閣二樓包廂,忍不住用手帕擦額頭,又開始查天族的精神靈王。
關於天族的記載可能不多,但人族曆史上一定有人跟天族的精神靈王乾架過。
阿刁回頭去找人類曆史上的靈王事跡,果然在一些小篇幅裡找到了一件事的記載。
“與之一戰...三靈王戰一天族,事先準備,三大陣法鎮壓精神體,阻斷對方詛咒,且困其於大陣,但未曾想...那天族竟早有準備,竟召出早就儲存其精神體的秘寶間接詛咒...竟瞬間全滅三靈王,此事震撼人族,對天族畏懼極恐。”
阿刁臉色很難看,放下古籍,陷入沉思。
要麼抗住詛咒,要麼解掉陳家血脈以脫逃詛咒,沒有其他辦法。
“前者幾乎不可能,這麼恐怖的詛咒,我承受不住的,若是要解掉陳家血脈,除非重塑軀體的時候完全舍棄以前的根基,那跟推翻重來沒啥區彆,我就算再塑一個軀體,也等於0修為,還不是任人宰割。”
此刻的阿刁糟心不已,對王族的厭惡到達了極致。
煩死人了!
這些狗東西。
阿刁罵罵咧咧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茬。
眸色漸深了起來。
五天後,帝後大婚之前,阿刁離開了麓山。
而王族立即得到了情報。
“她離開麓山了。”
“確定?”
“確定,但不確定離開的是□□還是本體,琅琊院內還有人。”
“這很重要,若是□□出來,詛咒既生成,針對的是血脈,她的精神體足夠讓她的本體堅持一段時間得到麓山老怪物門的救治,必須一勞永逸。我懷疑這是她在故意釣我們,出來的十有**是□□,你可有辦法確認?”
“若她在藏書閣還好,我能勘測到,但琅琊院不行,隻能等下周她出琅琊院去上課,我才能看出來。”
“無妨,不耽誤這點時間,也需要時間布局。”
如果陳阿刁那麼好對付,就不是陳阿刁了,麓山這狡猾的山長也不會如同放養一樣讓她應付內外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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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不知道的是,阿刁出來的其實是本體。
而且是真的出來了。
她出來後立刻斂去任何蹤跡,直接以空間傳送到了一個地方。
一個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普通的山,普通的山頂,她看到了龍眼樹。
“真見鬼了,這破龍眼樹竟然長得這麼壯,還開花了。”
阿刁剛到的時候就愣了下,後繞著它走了三圈,眸色漸黯,後冷笑了下。
有人來過,還給龍眼樹搗鼓過了,所以它能長得這麼好。
“個老東西,果然還活著,還給它施肥了,打量著那骨灰沒啥養分似吧。”
馬桶:“額,你咋確定的?就不能是它自己自力更生奮發崛起?”
阿刁:“崛起個屁,我當時故意把它樹根弄壞了,根本就不可能長得好。”
馬桶:“?”
它忽然恍然大悟,臥槽,她在那麼早之前埋骨灰的時候就故意壞了樹根,就是想看看老道士是不是真死了,如果真死了,龍眼樹也沒啥意義,可如果他假死,那就有意思了。
這老狗深不可測,阿刁老早懷疑他了,所以故意搞一下...以她對老道士的了解,他肯定也會來這裡看一下。
所以...能搗鼓龍眼樹的也隻有老道士了。
“他肯定也看出來了,這是給我回信呢,艸!”
阿刁罵罵咧咧,來回跺腳,還踹了龍眼樹一下,顯然氣得不行。
真沒死,竟然真沒死!
“那你回來是特地來驗看的?”
“不是,來挖骨灰的。”
“?”
說著阿刁真把龍眼樹下的骨灰給挖開了,搗鼓了一番後,又給立了一塊木板,木板刻字,後才憤憤離開。
馬桶無語了,這倆師徒都是孽障啊,心眼比蛋糕的孔洞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