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與七年前那六名被害人相關的地點,全在這個圓圈裡,鄭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顥哥,你的意思是,七年前,凶手的活動範圍也在這個圓圈裡麵?”
李顥點了點頭,說道:“至少他居住,或者工作的地方,應該在這個圈子裡。”說著,他用鼠標點出劉鳳玲家的位置,說道,“如果沒有其他未被發現的被害人,劉鳳玲這裡,是個很重要的位置。她是第一個被害人。這個社會上,小三不少,凶手又是怎麼知道劉鳳玲與其他人存在不正當男女關係?他又是怎麼把劉鳳玲確定為自己殺害的對象?不管是什麼原因,就算是偶然因素,我覺得凶手跟劉鳳玲或多或少有點關聯。”
“顥哥,那我們下一步,就要從劉鳳玲被害一案展開調查?”施靖問道。
“嗯。”李顥點了點頭,“她觸發了凶手殺戮的開端,我們要找到那個觸發點。”
“可是,七年前的偵查員們應該都排查過一遍了,現在又過了七年,我們還能查到什麼?”鄭珊卻不怎麼樂觀。
“不管怎麼樣,先重新查查吧。”李顥說道,“也許有什麼七年前遺漏的線索呢?”
“那好吧。”鄭珊答應道,“我跟吳晨著手排查一遍劉鳳玲的案件。”
李顥點了點頭,說道:“我跟施靖再把今年這三起案件都梳理一遍,看凶手有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分工完畢。鄭珊和吳晨把劉鳳玲這起案件的案卷材料調了出來,重新審查,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李顥和施靖幾個人,看現場的,看監控錄像的,看法醫報告的,看痕跡物證……總之,大家都忙碌了起來。
任苒手裡的那起交通肇事案,也有點棘手。這起交通肇事案也是離奇。王先生和張小姐是同事,這天晚上加班到淩晨,王先生送張小姐回家。因為晚上人和車都很少,王先生見附近沒電子眼,就在禁停路段停車,放張小姐下車。張小姐下車後,要橫過公路回到對麵的家,王先生就停在原地,準備等張小姐過了公路再離開。
事情就有這麼湊巧,後麵來了一輛超速的車,駕駛員向先生沒料到禁停路段會有停車,拐彎後沒有減速,等他發現停在前麵的王先生的車時,已經來不及了。車重重地撞到了王先生的車尾部。王先生的車被撞得向前衝了一段距離,正好撞到了從車頭經過的張小姐,張小姐倒在地上,頭部著地,造成了顱腦損傷,治療了十幾萬不說,後續還有一大筆的康複費用。
張小姐出院後,自然要求王先生和向先生對她進行賠償。王先生認為自己是好心送張小姐回家,而且是向先生超速導致的這次事故,自己完全沒有責任,不應該賠。向先生則認為是王先生違停是造成這次事故的主要原因,兩人因此吵得不可開交。最後還是交警出了個責任認定報告書,認為雙方在此次事故中負同等責任,王先生和向稱王先生兩人才消停下。好在兩人都買了高額的第三者商業保險,便開始走理賠程序。
沒想到王先生和向先生沒鬨了,保險公司那邊又鬨起來了。說來也巧,王先生和向先生投保的是同一家保險公司,責任這麼一轉移,相當於保險公司就承擔百分之一百的賠償責任了。保險公司肯定不想賠這麼多啊,便提出張小姐是王先生車上的乘客,不屬於第三者,隻能按照賠償額少的座位險賠償,不能按高額的第三者險進行賠償。
保險公司不賠,就要王先生和向先生賠,這兩人當然不答應,於是就又鬨了起來。這邊鬨得一塌糊塗,張小姐折騰了半天,一分錢都沒拿到,自然不乾了,一紙訴狀,就把王先生和向先生、保險公司都告上了法庭。而任苒,就是這位王先生的代理律師。她的目的,就是要讓保險公司承擔王先生應該賠償的這部分。
過兩天就要開庭了。任苒把出庭預案做好了,準備拿給田錦誠過過目。畢竟是第一個案子,她心裡多少有點緊張,想讓師父給自己把把關。
她之前去了一趟,田錦誠在接待一個客戶。任苒便讓任茜等田錦誠有空的時候,給自己報個信兒。因此,任茜看到客戶一出門,就給任苒發了個微信:快來,田老師空了。
任茜來上班以後,一開始不知道怎麼稱呼任苒的師父,想來想去,覺得“老師”這個稱謂比較好,從此,田錦誠在她的口中,就成了田老師。
任苒接到任茜的微信,怕有其他人搶了自己的先,趕緊把出庭預案拿上,就去了田錦誠的辦公室。
田錦誠把客戶送走,剛喝了一口茶,還沒來得及上廁所,就聽到有人在敲自己的門。
“進來。”他叫道。
門推開,任苒的腦袋往門頭探了探,然後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對著田錦誠說道:“師父,你空吧?”
“你來得挺快呀!”田錦誠望著她一笑,“客戶剛走,你就到剛了,時間拿捏得可真準!”
任苒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有眼線嘛。”
田錦誠笑了笑,說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師父,”任苒雙手把出庭預案恭敬地遞了上去,“出庭預案我做好了,您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那我瞧瞧。”田錦誠接了過來,認真地看了起來。
任苒坐在原地,忐忑地觀察著師父的表情。可田錦誠隻眼睛上下移動著,臉上完全沒有表情,任苒什麼也沒能看出來。
見田錦誠看到了最後一行,任苒小心地問道:“師父,做得怎麼樣?有沒有我沒考慮到的地方?”
田錦誠抬起頭來,望著任苒,淡淡一笑:“這份預案做得不錯!已經很全麵了,完全不需要修改!”
“真的?”任苒又驚又喜。
“我騙你做什麼?”田錦誠微笑著把預案還給任苒,“如果你在庭上發表答辯意見的時候,能把你預案中的觀點有力的闡述出來,我相信完全能夠說服法官。”
“嗯!”任苒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在法庭上一定好好表現,不會讓師父您失望的!”
“那行,你回去好好準備吧!”
“謝謝師父,我出去了。”說完之後,任苒拿著自己的出庭預案,喜滋滋地出了田錦誠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