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蕊有些猶豫,說道:“真的不怕穿幫?”
“怕什麼?”任玥似是不在意一般,“那些話都是任苒說過的,她還敢不承認?她能記得清楚,她說這話的時候,我上一句問的是什麼?更重要的是,顥哥已經先入為主地認定任苒是出於報複和他在一起,任苒不管說什麼,他心裡都會懷疑的。”
“嗯。”李佳蕊點了點頭,然後一邊把音頻發送給李顥,一邊說道,“小玥啊,要是我哥跟任苒分了手,你可要加油啊!我可不希望你以外的人做我的嫂子。”
任玥嗬嗬笑了兩聲,說道:“我也希望可以做你嫂子啊,你知道,我喜歡顥哥這麼多年了。”說完,她和李佳蕊嘻笑作一團。
舒萍望著窗外,眼中隱隱有了一絲嫉妒之色。她之前隻知道李顥是李明遠的兒子,以為就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富二代,沒想到他不但長得帥,而且還有一種硬朗的氣質,簡直行走的荷爾蒙。為什麼任苒能找到李顥這麼優質的男人?為什麼自己的男朋友就這麼平平無奇?想到這裡,嫉妒的火苗在她心裡越燒越旺。
這天晚上,任苒沒什麼飯局,早早地便回了家。吃完了飯,去了小區外的超市溜達了一圈,買了些日用品和食材,剛回到家,還在整理東西,便聽到李顥拿鑰匙開門的聲音。
她放下手中的西紅柿,跑到門邊,為他把門打開,笑著說道:“你回來了?”
李顥抬起眼來,望著她,目光卻有些陌生。
任苒感覺到了什麼,問道:“怎麼了?”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沒什麼。”隨即進門,換鞋。
任苒見他有些神神怪怪的,隻以為他偵查工作的進展不太順利,也沒多想,跑回冰箱邊,繼續整理食材。
“你明天晚上回來吃飯嘛。”任苒揚了揚手裡的牛裡脊肉,笑道,“明天晚上我做藤椒味的水煮牛肉給你吃。”
李顥還站在門邊,定定地看著她,沒吭聲。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任苒覺得他有點奇怪。
李顥關上門,走過來,站在她麵前,說道:“我有點事,想問你。”
任苒覺得他的表情太過正式,目光也太過銳利,讓她感覺無形中有一股壓力向她襲了過來。她轉過臉,沒敢看他,把手裡的牛肉往冰箱裡放,然後故作輕鬆地問道:“你想問什麼事呀?”
“你跟我在一起,到底是因為喜歡我,還是因為……”說到這裡,他頓了頓。
她沒明白他想說什麼,轉過臉來,一臉疑問地望向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還是因為楊俊傑。”
她一愣,問道:“關楊俊傑什麼事?”
“你跟楊俊傑之間……”他望向她,目光異常沉靜,“是不是有什麼,是你沒有跟我說過的?”
任苒這時候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糾結了。
她回身把冰箱關上,說道:“對,他是我的前男友,我跟他在大學談了三年。”
“你以前為什麼沒跟我說,你跟他有這層關係呢?”他問道。
“有這個必要嗎?”她笑了起來,“你有那麼多前女友,也不是沒跟我說過?”
聽到這話,他突然也笑了起來,隻是笑聲中隱含著怒氣。
她轉過頭來,一臉坦然地看著他。
“你還沒回答我,”他斂住笑,回望著她,“你跟我在一起,到底是因為喜歡我,還是因為想報複楊俊傑?”
聽到他這麼不相信自己對他的感情,任苒心裡也有點生氣了。她唇角一抿,說道:“你覺得呢?”
他緊緊盯著她,沉默了片刻,說道:“不是我覺得你怎麼想你就怎麼想的,而是我親耳聽到你怎麼說。”
“我說什麼了?”任苒皺了皺眉。
李顥頓了一下,拿出手機,把任苒在憶江南洗手間與舒萍之間的那段話發了出來。
隨即,任苒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我男朋友啊,不好意思,正好是李明遠的親生兒子,李佳蕊的掛名哥哥,不僅有錢,而且長得比楊俊傑帥多了。楊俊傑想攀高枝,結果攀了根兒旁枝,我攀的這枝,才是正兒八紅的高枝。”
接著,她又聽到自己在任玥麵前說的那些話。任苒覺得有些奇怪,自己說話的時候很正常啊,怎麼現在聽起來,倒真有點像在利用他。
“這些話,是你說的吧?”李顥問道。
“是!”任苒點了點頭。雖然她當時是為了在舒萍和任玥麵前維持自己的麵子,但這些話的確是她說的。
李顥緊緊地盯著她,突然他笑了起來,說道:“當初你故意來接近我,我還以為你隻是為了氣任玥,沒想到,你的目的是為了報複楊俊傑。”
她咬了咬唇,沒說話。
“你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他問道。
“你在心裡已經給我定了罪了,叫我怎麼解釋?解釋什麼?我解釋了,你會信嗎?”她反問道。
他笑著點了點頭:“好,很好!”在他看來,她這就是承認了。
他咬著牙說道:“我可以容忍你利用我去報複任玥,但我不容忍你利用我去報複你的前男友。”
任苒垂下眸。不可否認,在她剛剛跟他接觸,知道他是李明遠的兒子之後,她確實想一石二鳥,利用他來氣死任玥和膈應楊俊傑。這一點,她無法反駁。
她咬了咬唇,說道:“我承認,一開始跟你接觸的時候,我有些動機不純。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對你的感情也不純粹。”
他笑了起來:“有區彆嗎?”
她抬起眼來:“你覺得沒有區彆嗎?”
他望著她,沒有說話。
“你要這麼想,我也無話可說。”她忍著氣說道。
他沉默片刻,說道:“我想,我們先冷靜一下,再來想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她一愣,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頓了頓,說道,“我們暫時分開一下,好好思考一下我們這段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
任苒蹙著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要分……”
那個“手”字還沒說出口,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走到茶幾邊,拿起手機,看見是任茜打來的。她吸了吸氣,平複了一些情緒,把電話接了起來:“姐,有事嗎?”
任茜著急的聲音傳了過來:“小苒,你快來一下,媽摔著了,我們現在在救護車上,潼潼也跟我們在一起,我怕我照顧她們兩個會忙不過來,你快來幫幫忙。”
聽到母親摔傷了,任苒心裡也很急:“好,你們現在去哪裡?”
“七醫院。”任茜回答道。
“行,我馬上到!”任苒說完就把手機掛掉。
她原本想叫李顥送自己去七醫院,回過身,卻看見他還站在原地,用僵硬的背對著她。對了,剛才他們吵架了,他現在還在氣頭上,叫他幫忙,說不定還對著自己甩臉色。算了,自己打車過去吧。
她望著他冷冷的背影,說道:“李顥,你想要冷靜一下,那就冷靜吧。我現在有點事,出去一趟。”
他仍然背對著她,定定地站著,沒有說話。
任苒擔心母親,也不想跟他多說什麼,拿起手機,背上包便出了門。
她叫了個出租車趕到七醫院。在大門邊,她打電話問了任茜,知道她們現在還在急診外科,她趕緊趕了過去。
任茜抱著潼潼,一臉著急地等在診斷室門口。
任苒趕緊跑上前去,問道:“姐,媽怎麼樣了?”
“拍了片了,醫生在給她做檢查,怕嚇著孩子,叫我在外麵等。”任茜的聲音有些疲倦。
“小姨。”潼潼一見到任苒,就伸出手來要她抱。
“媽怎麼會摔著呢?”任苒說話的時候,從任茜懷裡接過潼潼,抱在懷裡。
“不知哪裡來了隻小野貓,瘦骨嶙峋的,就在我們家院子的牆角喵喵地叫。媽見它可憐,切了點雞肉去喂它,回來的時候,踩在青苔上滑了一跤,摔在地上,當時就在叫腳疼,起不了身。我當時嚇壞了,也不知道她傷在哪裡,不敢亂動她,隻好叫了救護車。”任茜向任苒說道。
“媽摔著的時候還清醒吧?”任苒很擔心。
“隻是叫疼,人的意識什麼的都很清醒。”任茜回答道。
“那還好。”任苒鬆了一口氣。
這時,醫生出來叫家屬。任茜趕緊衝了上去,問道:“醫生,我媽的情況怎麼樣?”
任苒抱著潼潼也走上前去,一臉緊張地問道:“醫生,我媽不要緊吧?”
“你們進來我給你們說。”醫生轉身回了診斷室。
任苒和任茜跟了上去。
董映霞此時躺在床上,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拿了冰袋在為她冷敷。任茜問道:“媽,沒事吧?”
董映霞皺著眉頭,說道:“疼死了。”
“沒這麼快好,肯定要疼幾天的。”醫生在一旁說道。
任苒抱著潼潼走上前,對著醫生問道:“醫生,我媽摔這一跤,嚴重嗎?”
“不算嚴重。”醫生把董映霞的腳X光片放在發光屏上,指著骨骼對著任苒說道,“你看,骨頭都沒事。她隻是摔下去的時候崴了腳,扭傷了筋。”
任苒聽到母親疼得哼哼唧唧的,有些不敢相信:“崴了腳這麼嚴重?”
醫生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媽都快六十的人了,你以為跟你們年輕人一樣?”
任苒尷尬地笑了笑。
“沒什麼大事,好好休養幾天,應該問題不大的。”醫生一邊開著藥單,一邊說道,“我給她開了點外用的藥,記得每天多按摩幾次。”
“好的。”任苒連連點頭,“謝謝醫生。”
接過醫生的處方單,任苒把潼潼交給任茜,便去繳費拿藥,回來董映霞已經冷敷完了。醫生覺得她崴腳隻是小事,便叫她回家了。任苒扶著她上了輪椅,推到醫院門口叫了出租車回了新陽巷。
進了家門,任苒和任茜兩姐妹,一個安頓母親睡覺,一個哄潼潼睡覺,等忙完了,都十一點了。任茜覺得有些晚了,留任苒在家睡覺。
任苒想到李顥還在家一個人生悶氣,不敢留下來,還是回了濱江花園。
回到家門口,任苒感覺自己今天好累。她真想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好好地躺在床上睡一覺。可是,她不知道屋裡的李顥順過氣來了沒有。想到李顥可能還要跟她繼續說之前的事,她就覺得頭疼。
她掏出鑰匙,放進鎖眼裡,輕輕轉動,門應聲而開。屋子裡漆黑一片,似乎沒有人。李顥不在家?是又有新案子,他又出現場了嗎?
她打開燈。昏黃的燈光打下來,照在她身上,孤孤單單的,顯得有幾分的落莫。
一切,都還保持著她剛離開時的模樣。李顥在家裡,似乎什麼都沒動過。太乾淨整潔了,任苒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她換了鞋,去了洗手間,突然,她發現,李顥的洗漱用品不見了。她愣了愣,回到臥室,打開衣櫃。他放在櫃子裡的換洗衣服也不見了。
他把自己的東西都拿走了?這是什麼意思?要跟她一刀兩斷嗎?她拿出手機,正準備給他打電話,突然,她看見梳妝台上有一把鑰匙,下麵還壓了一張紙條。是李顥留給她。
她拿起紙條,看見他在上麵隻寫了一句話:“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有些事情想明白了再談以後的事”
暫時分開?他把自己的個人物品全拿走了,鑰匙也還給了她,這叫暫時分開?
任苒咬著唇,不爭氣地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她覺得自己簡直太窩囊,太受氣了。李顥居然這麼一聲不響地就走了,他真的太絕情了。
對,她一開始動機是不純,可那個時候,她並不愛他。在他們倆真的在一起之後,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他,她是全心全意地對待他的。
可是,他已經不相信她了。她覺得自己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她知道,男女之間,一旦信任崩塌,就很難再挽回了。就算自己去找他解釋,勉強說清楚,他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完全無條件地信任她,無條件地對她好了。他內心會不停地暗示他,他應該再找一個能夠讓他信任的女人。就算她跟他暫時說清楚,以後勉強結了婚,這種不信任也是一個很大的隱患。他要是遇到另一個他認為能夠讓她信任的女人,也許馬上就會棄她而去。
這種被拋棄的命運,她母親遇到過,她姐姐遇到過,她不想成為家裡第三個人被拋棄的人。想到這裡,她捂著臉痛哭起來,眼淚從指縫中溢出。她恨自己一開始不應該動機不純,也恨李顥這麼輕易地就否定了她的感情。她就這麼哭著,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累了,哭得自己發不出聲音了,她才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望著鏡中的自己。雙眼紅腫,鼻頭泛紅,真的醜的不能言語。是啊,她配不上李顥,既然這樣,那就分手吧。反正他們繼續在一起,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的結局。
於是,她拿起手機,想了想,給李顥發了一個微信:鑰匙我收到了,紙條我也看了。既然你不再相信我,我們再這麼拖著也沒什麼意思,也沒有必要再談什麼了。我們分手吧。以後不用再聯係了。
顯示發送成功之後,任苒想把他的微信刪除了。她不想看到他回複“好”。她怕自己會受不了。可是,她看見以前跟他互動的那些微信內容,她又有些舍不得。她猶豫了一下,把他拉進了黑名單。這樣,她和李顥雖然斷了聯係,但她想的話,還可以看見他們以前的聊天記錄。
又把李顥的手機號碼拉黑之後,她放下手機,去了浴室洗澡。
李顥把從任苒那裡帶回來的東西收拾好之後,出了一身的大汗。他去浴室洗完澡之後,出來看見手機上有一條未讀微信。是任苒發來的。他點開一看,當時就愣了。
她要分手?
不知怎麼回事,原本對她很生氣的他,這時候心裡突然有點慌。
他回了過去:我隻是想冷靜一下,並不是想分手。
他點了發送,回給他的是一個紅色感歎號: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她把他拉黑了?
他一愣,隨即給她打電話,卻是永遠的占線。他明白了,手機也被她拉黑了。
他也生氣了。明明是她利用他來報複前男友,他都沒有想過分手,她還要分手?還拉黑他?難道從始至終,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她隻是在利用他的身份而已?
想到這裡,他心裡更是不甘。自從跟她在一起之後,他才明白了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而正因為太喜歡她,才會那麼在意她對他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才會在意她心裡看重的是他,還是她的前男友。而她現在這麼做,是不是證明她心虛了,她在意的還是楊俊傑?
想到這裡,一種屈辱和憤怒的情緒在他胸口漫延開來。拉黑就拉黑!分手就分手!誰怕誰!他把手機丟開,扯過被子蒙著頭睡覺。
任苒洗完澡出來,下意識地把手機拿起來,想看看李顥有沒有找過她。翻開微信,她才想起,他被自己拉黑了,她收不到他回過來的微信。她猶豫了片刻,關掉手機,上床睡覺。
可是,她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昨天晚上,她和他還在這張床上輾轉纏綿,那時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今天,竟然就分手了。世事真是難料,也真是可笑。
她拉過被子,上麵還殘留有他的氣息,熟悉而即將變得陌生的氣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起身,把床單、被套、枕套全拆下來,換了新的鋪上。
既然已經作出了決定,就不必再留戀了。這一段感情,既然要結束,那麼,就結束得徹徹底底;既然要斷,那麼,就斷得乾淨淨!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刨了個新坑《非正式婚姻》,狗血言情,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從作者專欄摸進去看看。無預收開文,真的是有感覺才開的,不管數據好不好,一定會更完的。這是一個追妻火葬場的故事,喜歡的同學請放心跳坑。
文案:
淩晗知道,紀淮是因為一夜荒唐,被迫跟她結婚的。
而她是為了錢跟他結婚的。
淩晗知道,紀淮的書櫃裡有一個誰也不能碰的小盒子,裡麵藏著他的初戀。
淩晗不知道的是,她也是一個男孩的初戀和青春……:,,,